2011年7月31日星期日

向你借只手

右手不能操作后,每当看到健全的人左右手并用勤快工作时,我就会望一望自己两只功能不相同的手,内心不免有所感触。

我的右手还“好好”长在身上,还在吸取身上的养份;它只不过是不能灵活摆动,五指动弹不得,不能抓举任何物件或处理文件的工作,比如握笔写字,它形同废手。

“失去”了一只手,在生活上难免有些不便;有些工作需靠双手合作才能完成,一只手无从下手,在不得已情况下,只好假手于人。

你愿借我一只手吗?

有了你借出的右手,我就是一个无缺陷的人,可以回到职场“重操旧业”;可以再操纵方向盘跨州越境去行销产品;可以写信给关心我病情的友人,告诉他我健康已无问题,右手可以“我手写我心”了。

借用你的手代劳,我会好好利用它、保护它;我善待它如对待左手一样,绝不会厚此薄彼,因为两手都为我效劳。

把你的右手同我的左手一齐举高,这是我右手办不到的,说明我是需要你的右手来助一臂之力,来帮忙我处理中风前一些未完成的工作。

感谢你义不容辞拔“手”相助,当我身体康复时,我一定把你的右手还给你,决不食言。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29-07-2011

车与我

我这一生与车有缘,因工作每天须驾着车四处奔跑,退休前是推销员,推销的是与车有密切关系的车辆零件。

那时每天都接触到车,一出门就塞进车龙里。做我们这行不可抱怨塞车苦,因为车多是城市繁荣的象征;每辆车的零件用久了都会损坏,更多车辆在马路上奔驰我们的生意就会更好。

自小孩至老年,我乘坐过的有:汽车、卡车、三轮车、缆车、牛车、人力车、火车、巴士、摩托车、轻快火车、脚踏车。

没玩过和坐过的有,玩具车、警车、救伤车、校车、电动火车、救火车、雪橇车、拖拉机、跑车。

在职场的日子,别个男人出门就是看女孩子,我们这行人士看车比看女孩子重要;观看马路上各款车子的形状,研究各种车身的部件构造,这对工作是有帮助的。

我每天在开车,可是从没买过一部车,出门的交通工具是公司提供,所以每月不必为维修费及车期烦恼。

开车30年,当然发生过一些车祸,有几次差点没了命,但每次都化险为夷。有一次和同事在送货中途,车子在一转弯处来个四轮朝天,所幸两人吉人天相,平安从车底爬出来。

我曾失窃过一部车,那年是住在商业区四楼,晚上我把车子停放好、车内加上锁后,以为安全稳当,怎知翌日一早我从窗口往下望时,停车格空荡荡的,知道大事不妙,车子不翼而飞了。

我目前手脚不灵活无法自己开动车,所以驾照期满了不必更新。现在出门需劳驾别人开车或乘德士。乘德士有一好处,就是省下寻找停车位的时间。

车子是重要代步工具,人没有车就等于身上没有了脚,行动上非常不方便。

就拿人生最后一程来说,如果没有灵车载送至墓地,人死后难入土为安。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7-07-2011

2011年7月27日星期三

他妈后面加个“的”

有些人喜欢说脏话,一天不说脏话周身会不舒服;有些人说脏话说上瘾,一个小时最少说上十句八句,无形中成了他的口头禅;有些人谈话中没渗入脏话句子就支离破碎不能完整表达。

男人说脏话多数面不改色,一点羞涩都不感觉到;女人说脏话十之八九柔声轻语,也不敢在大庭广众前说;有些人在女人面前从不说脏话,这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有几分形象?)和女人的感受。

最常听到的脏话是问候人家的娘。天下做人家的妈妈是最无辜的,平白给没有口德的人佔尽言语上的便宜。这些人,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妈妈生的,如果他的妈妈同样给人污辱,他的心里不会难受吗?

我以前有个客户,平时出口成“脏”,他和他的顾客交谈时,也是脏话满天飞,顾客早已适应他的作风,有的也会和他唱双簧。

推销员若想做这客户的生意,一定要能配合他才会有生意做。从一开始订货时,他的脏话就源源脱口而出,不间断至整张订单写完为止。间中他们的交谈就是一人接一口“X你妈”来“X你妈”去,彼此愈X愈起劲,订货就能愈写愈多。据我了解,这客户喜欢X人,他也喜欢被人X他。

我的同行都说,要争取到这客户的订单,就要会讲脏话,不然是无功而返。

我生平从来不说脏话,但我仍然能够做到这客户的生意,无他,方法是人想出来的。

若说我有讲过脏话,最粗的就是这句:他妈后面加个“的”。

但我不知道,这句算是脏话吗?

      (注:本文刊登时,编者把题目改为:《耳朵受罪》。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4-07-2011

2011年7月16日星期六

快不了的节奏

以前在职场打拼的日子,公司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创造更佳业绩,我们几个营业代表,无时无刻不处在“备战状态”,除了保持高昂斗志外,也讲求服务要快、交货要快、行动更要快。

长期拼搏的结果,造成睡眠不足、体力透支,我之所以在精力旺盛的中年突然中风,怀疑是不是之前承受不少有形无形的压力有关。

一场病变下来,彻底改变生活作息方式,家人的饮食也跟随我少油减盐多蔬果,以前忽略的运动现在每天非做不可,定时服药定期看医生更不能忘记,重新适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习惯。

开始时,有点不习惯,为了健康为了能活得更长命,生活的节奏也要跟着调整。

中风以后,一切行动都快不来。走路慢条斯理、吃饭宜咀嚼久些、上楼容易下楼难、用左手写稿(中风初期还不会操作电脑)如蜗步在方格子上爬行、出门一步举步维艰、调理身体的步伐更欲速则不达。

这就是我目前“慢活”情况。我每天神游在文字堆里,悠哉闲哉看书、天马行空写稿,轻松和文字打交道没有一点压迫感。

有事出门的我都是选择轻装上路,虽然步履蹒跚,但在途中可以尽情采摘路边的每道风景,以及学习适应人们在我身上打量抛来的鄙视目光。这是以前健康正常时体验不到的。

我现在正在享受“慢活”,“慢活”使我日子过得更快活!

    发表于   星洲日报 《星云》   14-07-2011

想当年、写当年

近日在副刊文艺版拜读到几位与我年龄相仿文友的文章,发觉他们写的大多数是年轻岁月发生的故事。

我的文友很多已是资深作者,有的是乐龄人士,人生的道路已走了七七八八,这种年纪,他们回忆多过憧憬,缅怀多过追求;很多时候,他们一开口就是:“想当年”,然后如何如何......

上了年纪文友的阅历,肯定比年轻作者丰富;过去的日子,有很多难忘的事情值得大书特书,于是在他们笔下,这些动人故事就呈现在读者面前。

他们写的文章,有童年生活点滴,少年成长的烦恼,年轻时的爱情故事、为事业的拼搏,中年的际遇等。每当我看到这些文字,有些事件不也是自己曾经遭遇过吗?所以阅读起来似曾相识,感觉亲切多了。

文友10篇有9篇是“想当年、写当年”,这是“无可厚非”,难道要他们写“我的未来......”之类的理想文章?

其实这些发表的作品,内容陈述的事件都是他们难得的经历,有些还是宝贵的经验,这是年轻作者写不出来的。

我喜欢看这些怀旧文章,它不单是作者的生平事迹,内容也多多少少是那一个时代演变的历史缩影。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13-07-2011

饭里乾坤

我对吃没有研究,常食不知味,不是好吃的食物我也照吃不误。我吃饭只是填饱肚子;每天三餐妻准备什么我就吃什么,从来没有对菜色(式)有“非分”之想,也不会批评好吃或不好吃。

午间家里人口不多,只有我和妻两人。午餐每天都是要吃的,妻不会因食口少就想省下这餐懒得去弄,她最多只会把这一餐简单处理。

她的“简单”餐式计有:金瓜粥、炒饭、面片配面包、蒸番薯或煮番薯汤、沙律配玉米,这些食物就是一餐,既富营养又少含胆固醇。

我就这样吃了“简单午餐”吃了N年,没有怨言,只有感激,因为午餐我不曾挨饿过。

今午妻比较忙。准备午餐前,她说,今天也是简单的,她声明在先,叫我不可以嫌。

我就奇怪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我几时有嫌过?

待她把午餐端上桌,原来是碗清粥,配料是几片豆干、炸油葱片,和几滴酱油,如此“丰富”,从不挑食的我当然也能下嚥。

但是,我边吃边想,今天这餐该是结婚以来最“乏味”的一餐,从来没吃过再简单也没今天的简单。我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是不是最近家里经济出状况?是不是菜肉价都贵了?以妻以往对伙食方面是不会吝啬的,有时也有大鱼大肉摆上桌,可是今天这餐,真的是穷苦人家吃的饭菜。

我虽在埋怨,却不敢出声,因为长期以来,我已没有丝毫的收入来补贴家用。

我只能“忍气吞声”抓着饭粒,饭味是苦涩的。待吃到将近一半时,汤匙好像触碰到“硬物”,再抓深一点,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荷包蛋和几块烧肉,这时真的被感动了,泪水差点流出来。

我瞄了妻一眼,她也正看着我,大家相视会心一笑。

我错怪了妻。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11-07-2011

2011年7月7日星期四

大直弄去来

大直弄(Pasir Hitam)是太平直弄外海的一座岛屿,和其他渔村一样,村民世代以捕鱼为生;它也是个新村,与众不同的是在全马452个华人新村中,再也找不到一个是处在岛上,这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是岛上居民,也不是来这儿做买卖,不过曾来过这儿N次,我只是一个过客,对这岛的环境、风土人情是不感陌生。

大直弄是个孤岛,出入交通非常不便。外地人若要来游玩,或是岛民要去邻近大城市如太平办事购物,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乘船,这是无可选择的。

最近一次的大直弄行,发觉船只是从双溪吉隆出发,以前是依靠瓜拉直弄渡头。据船主说,由于近年来后者河床变浅,船只不能靠岸。

我们乘坐的是艘超龄客船,里面的座椅破烂不堪;那天还运载大量石头,后来我们在岛上岸边看到几个工人筑起一道石墙,这些石头就是用来防风防浪的材料。

从双溪吉隆至大直弄这段约40分钟海路,坐在没有空调船上是闷热的,但航程不感寂寞,单观赏沿岸迤逦红树就是一道悦目的风景,也不难发现三五成群猴子在树上跳跃;若是眼明的话,还可看到几只水獭在嬉水。

我们一抵达岛上就四处溜达。这里没有马路,一条长长的人行道从港东至港西横躺着;以前是钉上一块块木板,现在是铺上洋灰。

走在村内小道,发觉多间屋子空置着,原来近年来渔产减少,多家住户已迁徙,年轻人多往内陆发展,造成人口大量外流。现在全村整百间房屋只有80户住有人家,人口从60年代的3千人骤降至今150人。

这里有一所特微型华小,全校学生只有3名;该校目前面对无新生来源问题,家协为“吸引”新生,特给予每名新生每月150令吉的“奖励”,这是前所未闻的。

岛上庙宇林立,我们看到有一间泗海公司,据说以前是霹雳沿海洪门会总会。这岛也曾经是当年海王出没之地。

同来的友人说,这儿有城市没有的自然生态、日出日落、清新空气、海鲜、宁静、海水,是值得一游;我则说还有淳朴的民风和浓郁的人情味。

我们在这充满传奇故事的海岛游玩了整个下午,观赏了落日之后就要向她告别了。

    刊登于  《清流》季刊  84期    03/2011

收书的感动

今天在“意料中”收到潘碧华文友寄来的《读者》合订本,这是她连续第四次寄书来,每次两大册。

我说的“意料中”,是距离上一次寄来刚好过了半年,预算这几天会收到;这些日子也是新的合订本装订好的时候,我相信碧华会继续送书给我。

《读者》是在中国甘肃省出版,是一本文摘。它摘录各报章杂志的佳作精华,内容博采中外,能启迪读者的思维、开拓眼界、增长知识、净化心灵,是一本非常适合我阅读的刊物。

说起来有点“受宠若惊”,我和碧华之前素不相识,亦未正式见过面,只是藉文章“认识”到对方,然后彼此就神交起来。我就是奇怪她为何偏偏“选”中我,每次要花订书费付邮资且不辞劳苦花时间上邮局寄书给我。

她给我答复了。她说:“看到你的文章知道你行动不便,喜欢看书而无法上书店买书,我每期就多订一本。举手之劳,无他意。”

是的,我自中风后,举步维艰、足不出户,以前常逛书店、书展已是陈年旧事。现在报章“新书介绍”栏上看到一本好书时,心里很想拥有它却无法如愿以偿。

我目前看的新书都是文友赠阅的,没有一本是从书店购买回来。

碧华是有心人,送来的精神食粮正好适合我的阅读口味,可以调剂我枯燥的精神生活。她的善意而不求回报,是令我感动的。

  发表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8-06-2011

如果我进入报界

最近有位旧同事与我谈起,说我文笔不错,她就是不明白,当初为何没有进入报界工作?

她说如果我当了编辑,我们就不可能成为同事;或许今天,我们只是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她相信我们还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她也不会特别注意到我发表的文章。

记得未满20岁时,我有一个“机会”可以进入报馆做事;当时是陪三两位刚认识的文友去某报社应征校对,结果他们都顺利被录取。

我当时犹豫不决,因有自知之明,考虑到学识不足,是很难有机会升上编辑;另方面愿意留在商界的原因是,从小就穷到怕的我,还是认为日后在商场发展较有“钱途”。

如果我在报界吃文化饭,在商场上这一行业里,就不会有我这个小人物存在,也想不到在这一行一混就混了30多年。

若我在报馆上班,自然天天与报友为伍,商界的朋友可能没几个。今天,我的商友到处都有;因写作关系,我也结交到一些在不同报社工作的报友。

我是这行业的营业代表,足迹遍布全马各地,人生阅历、商场经验丰富,这是我这生难得亮眼的成绩单;我因工作关系,可以乘便到各地游山玩水、欣赏风、观察风土民情、拜访文友、品尝当地美食;若我在报界,哪有机会“享受”到如此“福利”?

在报馆当编辑,长期坐在编辑椅上对着电脑,无法体会到商场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拼得你死我活的险恶氛围。推销员有时为了争取一张订单,不得已自我降格,媚悦流俗去讨好采购人。而想把这些“情景”写进文章的编辑,是“经历”不到的,只能凭想象去完成。

我在商场浸淫超过三分之一世纪,庆幸没有矮化自己的人格,没有和这些人“同流合污”,还保持当年入行时的“童真”。尽管有同业人士讥嘲我“不识时务”、“不识捞”,我却不以为然,认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故此至到退休时仍是两袖清风。

回首前尘往事,以自己文静坦直、格格不入的性格是很难想象能在杂沓的商场生存下来。今天,我已退出“江湖”,我不后悔没有进入报界,反而觉得在商场给我看到很多光怪陆离的社会百态,学到很多做人道理。

我在商界只是一个平凡人物,我的人生也是过得平平淡淡,但我已满足,也不后悔当初进入商界。

   发表于  光华日报  《新风》 29-06-2011

同事的绰号

在职场的日子,同事间爱给某人取绰号,于是乎,我们几乎每人至少拥有一个绰号。

同事是根据这人的专长、性格、爱好,量身定做给他取个符合身份的绰号。所以一听到某人的绰号,就知道此人的模样,虽不中亦不远。

无可讳言,有的同事对自己的绰号感到在意,不肯接受甚至排斥。但是我们还是每天称呼他;如果他不爽,最多是不要在他面前叫他,在背后我们还是叫得不亦乐乎,久而久之,气在心头的他不接受也得默认。

有的同事并无异议,坦然大方接受并以此绰号自称;当然,这个绰号他喜欢。

称呼对方的绰号,顺口又易记,有的带有点嘲讽意味,但我们尽量避免伤到同事间的感情。

记得有个“小宝”,他上工第二天就得到此“封号”。因他年纪小体格小,像个小宝宝而“实至名归”。

另有个“傻福”,此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常装疯卖傻、其实是面憨心精,扮猪吃老虎。

我们见他傻里傻气,因他的名字有个“福”,就给他按个绰号:“傻福”。

还有一个“七角半”,有的顾客误以为他绰号的由来是,老板给他一元为摩托车添油,他只添七角半,剩下两角半自己干捞。

其实,我们给他绰号“七角半”的原意是:一块钱的四分之三等于七角半,也是“三须古”(TIGA SUKU)之意。

若称呼某人“三须古”,就可知道这人的头脑是有些问题。

    发表于   南洋商报  《商余》  29-06-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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