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8日星期一

慧适爱唱的两首歌


那天思铮到来,告诉我慧适逝世刚好3年,她儿子俊璁英年早逝也有10年了。

经她提起,我遂想起那些年和慧适交往的片断就在脑海浮现。

因为年龄的差距,慧适出道也比我早了好多年,我们其实不是很熟,交往也不频密,只在作协理事会上见面交谈几句;若说较有接触,是有一年作协进行筹款活动,慧适是主任,我因向商家招登广告成绩表现特出,使他对我另眼相看

有一个晚上慧适请吃宵夜,虽是隔了近30年,当时情景还历历在目,因为当中3位作家今天已不在,而且其中一个刚和他见面认识就莫名其妙领教到他的骂功,令我当众出糗,尴尬得很。另一在座的文友是同乡,这是我日后才知道,我错过了当场认识她的机会。

当晚初次见到慧适夫人朱思铮,她端庄贤淑,话不多,我和她整个晚上没谈一句话,她的举止文雅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那天和思铮交谈,提起慧适,我就想到这位感情丰富的诗人,当年他曾告诉我,他这一生只爱唱两首歌曲,一首Rasa sayang是唱给自己听,另一首是唱给爱人听,他说,爱人爱听《绿岛小夜曲》。

我曾听过孟沙、杰伦、秦淮、陈蝶、端木虹、永乐多斯、林清福歌声,却还没有听过慧适唱歌,就在一次聚会上,在众人起哄下,他终于开口唱出《绿岛小夜曲》,还声明是唱给心爱的人听。

那天思铮到来,我忘了问她,每当慧适献唱这首情歌给她听时,她有多少感动?

   原载  南洋商报《商余》    25-01-2013



2013年1月25日星期五

从报人谈到作家


日前拜读报人陈汉光在《商余》写的悼念谢继麟的一文中,谈到报人,他写道:

继麟对报人的用词,特别在意。某些人做了几年记者离职,变成报人的名字,会令他笑到气咳。

他对许多身为前辈的报人敬重不已,因此对报人一词的要求,有近乎神圣庄严的高度,尤其一向不敢以报人自居,怕拉低了规格。

在继麟眼中,报人的其中两项必备条件是,一如既往的认真沉浸在新闻事业,以及对新人倾囊相授。

看到这段文字,我茅塞顿开,原来报人在我的想像中没有如此低格。我以为只要是在报社工作,管他是何种职位、多久资历,就理所当然可称为报人。

从报人联想到作家,我的朋友很多是作家(这个年头,会涂涂写写不是作家就令人纳闷),老中青都有。作家为数之多,因为有些人在报章上发表几篇文章,出席几场文学集会,书还没有出过一本,就在朋友面前自诩是作家。这些年,也是流行互相吹捧,互送高帽;有的作家是被人吹捧出来的,他写的文章多与文学无关,名字却常在报上出现,如果口才了得,有点人际关系,就会被人赏识邀请上台作秀,主持人为给他足够面子,藉以抬高他的身份(价),在介绍他时,就冠以作家来称呼他,从此以后,他作家身份就定格了。

要为作家下定义是很难准确划分。有的在报上发表只是几篇没啥份量的文章,或者长期处在坐家(坐在家里)状态,你说他不是作家吗?你说他没资格当作家?哪他是作家协会的会员,是会员就是作家嘛,若不是又怎么会成为会员呢?

因为作家的头衔泛滥了,有的作家就觉得自己的身份太平常,当出席集会有机会上台说话,就告诉司仪报上自己名字时,千万要说是著名作家;记者访问时,千交代万交代见报时是刊出名作家著名作家,这样才与普通作家有所区别。

作家们,读者要看的不是你别在衣袋上著名作家的牌子,而是要看你作品的质量。与其浪费精力在意名字够不够响亮、出名不出名,倒不如回家把时间花在多写几篇出色的文章。

  原载    南洋商报 《言论》   21-01-2013

2013年1月22日星期二

预测只是一次为准


早上正在阅读几篇评论大选的文章,坐在身旁的风夫人要我预测什么时候大选?

我说,自上次308大选后的第二个月开始,我就没有兴趣预测下届大选日期。原因很简单,很多人尤其是政坛人士很喜欢预测,他们从去年年头起一次又一次做出预测,第一次失灵后再做第二次尝试,如此一个月一个月推测下去,最后总有一次灵验他的神机妙算,他可能被市井封个预测高手

据我的长期观察,有一政坛红人对预测乐此不疲,不过到今天为止,他没有一次测中。

试问这样的预测有意思吗?这样的预测是预测吗?

时间愈来愈迫近,离开上次大选5年将届满,届时国会将自动解散,现在随着剩下日子不多,若再来预测,准确率是一天天在提高。

要知道,预测某件未来的事,只可以一次为准,两次或以上就不算是预测了。

有点纳闷,今天这个时候还有人有兴趣预测大选日期;如果真的被他准确测中,这也不是值得高兴,毕竟大选始终会到来,他有一天中彩也是迟早的事。

之前首相纳吉或许还不确定何时解散国会,现在应该胸有成竹了。其实他应该早日举行大选,有人就说他错过了几次良辰吉日,剩下来的日子或许没有良辰吉日就要靠老天爷赐予了。

一旦首相宣布解散国会,各界人士也结束了这场为期颇久的预测。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17-01-2013

2013年1月19日星期六

蛇样人生


(一)吃蛇

在职场打拼的岁月,我前前后后和不下两三百个同事共事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当中有的勤奋工作、敬业乐业;有的懒懒散散,工作时完全提不起劲,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

有一种同事,天生好吃懒做,遇到繁重工作就东闪西躲,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失踪几个小时,等到大伙儿把工作完成,他才突然出现。

这种人的工作态度,有个代号:吃蛇

吃蛇指的不是这个人喜欢吃蛇肉,而是对工作敬而远之;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何是吃蛇?这与有什么关系?为何不是吃狗吃猫

在工作场所,几乎每个人都明白吃蛇的意思。同事间也知道谁勤劳,谁喜欢吃蛇谁不喜欢。

有一个同事,在老板面前工作积极、自动自发,手没有一刻空闲,老板很赏识他,怎知道老板一走开,他就不见人影吃蛇去,原来他工作是做给老板看的。

我服务的这间是大公司,员工几十人,当中一两人某个时刻偷偷溜出去吃蛇,老板是难发现,除非此人时常吃蛇吃上瘾已被老板注意着。

(二)两头蛇

蛇有两头,是条畸形蛇;人有两头,是个怪物。如果那人被称两头蛇,是说此人是株墙边草;没有立场或立场模棱两可,哪里有好处,他就往那边靠;那股强势风吹向哪儿,他就依着风势倒向那方。

在职场,我就见过不少两头蛇。同事中,两头蛇就常在身边潜伏着,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现身,这个时候就可看出此人的立场不再是从模棱两可,而是明显支持某一方。

两头蛇的出现,在选举期间最为显著。不管是社团、寺庙理事改选、乃至州、国大选,两头蛇一只两只应运而生。他看准哪个候选人会胜出,就看风转舵改变原有的立场大拍其马屁以讨好戏方。

等到选举尘埃落定,他押的候选人果然胜出,对方知恩图报,不忘给两头蛇一些好处。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9-01-2013

2013年1月14日星期一

寻找一把剪刀


中常生活中,剪刀与我的关系虽不能说是密切,但这些日子以来它帮不上忙,生活的节奏就不顺畅,做起事来处处不能得心应手,卡在中间成了半天吊。

剪刀较容易与女性连想在一起,她们多数拿它来做女红,和一些柔性的工作。剪刀落在男人手中,用途就没那么广,最多剪剪纸张和修修手上的指甲。

和其他写作人一样,我书桌上也常备一把专用剪刀,那是自己的文章登在报纸上时,就要动用到这把剪刀把文章剪下收存。

除了敝帚自珍,我也剪下别人的佳作,把它们粘贴在单线薄上,有空时就可慢慢欣赏。若看到一些珍贵资料,可作为参考的,都难逃过手上这把利剪的刀口。

剪报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一剪就剪了几十年,剪刀也换了几把,就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如意事。

这一回,不是剪刀口纯了,剪不断千丝结、万缕情,而是家里的剪刀已不适合我利用。

曾有几次,尝试要端正整齐剪下一篇文章时,费了很大力气,摆好了下手姿势,不是剪得歪歪斜斜,就是剪得破破烂烂,整张剪报支离破碎不忍卒睹。

每一次失败,我情绪像是充满气体的汽球,在空中突然泄气,一下子掉落下来,整个人就像坠落万丈深渊,顿时产生很大的挫折感。

剪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张,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动作,黄口小儿都会,我却对着剪刀束手无策、无从下手,纸和剪刀无法好好配合,始终剪不出一幅满意的图腾。

真的是茫无头绪,但工作还是要照计划进行,不能因没有一把合适的剪刀而把理想胎死腹中。

一而再的尝试,最后终究屈服于事实。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假手于人。
现在,我仍努力在寻,寻找一把左撇子用的剪刀。

   原载  南洋商报 《南洋文艺》   15-10-2005

2013年1月8日星期二

字典的妙用


众所周知,字典是用来检查生字、词语、成语,及辩认单字词语的音义。字典是每个人的老师,它不会说话,却会开口教予学生知识,在手机电脑还不先进的上世纪,它是每个学生身边必备的学习工具。

升上中学,我养成经常查字典的习惯,几乎每天字典不离手,有时还带去学校。

同班同学只有我一人有带字典上课,因为我发现,字典不只可查生字,它还可有多种妙用呢!
在上课前,我们几个同学来个写出同部首的单字,比赛看谁写得最多?例如:以部首,就有树、柄、机、标、材、模、根、权等;以为部首有:投、指、挥、护、持、推、据、报等。

限定时间到了,写出最多的同学可以得到一瓶可乐奖励,我们每每玩得不亦乐乎。在计算字数时,难免会发现错别字,有时写错字的这个同学不服,我带来的字典就可当场做公正,一查就知道结果。

字典也可沦为赌博工具。在短短15分钟的休息时间里,我们玩起翻字典游戏,不是勤劳想找生字而是翻开书页,看是第几页,把页数加起来,以10点为满分,算算谁的点数最大就是赢家;我们每次赌注是一角,如果有6人玩,最大点数者就可赢得6角钱。

那一年,班主任兼教华文的木子老师,他每次教课爱表现自己中文读音如何准确,说同学的发音是荒腔走调、不忍卒听,我们听后每个都不爽,认为老师太矫枉过正。有一次,木子老师讲解破绽一词,他把念成,我听到马上站起来纠正他,他悻悻然怀疑我的是否正确,我就拿出字典来证明。

木子老师常吹炫自己是全校中文造诣最好的老师。说到造诣,有次他上课时竟读成造旨,也是我指正他。

木子老师经我一再令他当同学面前出糗,之后就小心教书,因为他知道我是有带一本厚厚的《辞海》来上课。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7-01-2013


2013年1月4日星期五

笨拙的舌尖


那些年提着公事包出坡招生意,朋友都羡慕我选择了这份职业。盖工作完成后,可以顺路游山玩水、体会各州风土人情、呼吸各地不同清新(或污染)程度的空气,也可品尝当地美食。

可惜我的舌头天生笨拙,味蕾不会分辨食物味道;简单的说,一盘食物吃进肚子里,你问我口味如何?从不挑食的我答案只有两个,好吃还是不好吃

朋友说老板派我走坡是浪费了,全马各大城小镇都有不同风味美食,换着是另一个懂得享受美食的推销员,他一定会去搜寻各地美食,每趟回来时口齿都留香。

朋友又笑我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每餐饭菜尽管可口好吃、香味扑鼻,我都当是鸡肋,糟蹋了美食和厨师的心思。

有和我多次同桌吃饭的人会发觉,在餐馆里我从来不点菜的;因为不懂得吃,就不懂得哪种菜要如何煮法才会好吃,担心点到不好吃的菜会被同桌人骂,所以点菜对我来说是件苦差。
我有一次经历,N年前和两位同事出门,午餐时间找到间餐馆,坐下来后同事A就叫同事B点菜,B就是不想点,结果A只好在菜谱中挑选了几道好吃的。菜煮好端出来上桌,饥肠辘辘的三人就不客气大口大吃。吃没几口,同事B就抱怨说这几道菜没有一样好吃,不知道A是怎样Order的?

想想,A当场听到此评语时,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难受)呢?
有时和客户闲聊,谈到吃的,他们会介绍当地的几样特出有代表性的食物,我听后总是无动于衷,也不会刻意去尝试。我走坡的目的是为公司招生意,有没有吃到好料是其次。

走坡这么多年,要我说出各地美食的特色,我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

知道自己有一笨拙的舌尖,好处是怎样不乏味的食物我都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个好处是,舌拙造成我不爱多讲废话,这样就可避免多得罪人。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7-12-2012

2013年1月1日星期二

1971年那场大水灾



1971年全国发生空前大水灾,各州都遭洪水肆虐,乡村房屋公路农田都被蹂躏,劫后满目疮痍、惨状遍野,灾民财物损失之惨重,难以估计。

吉隆坡灾情最为严重,整个城市约有三分之二被水淹没,一共夺走53条人命,500多间房屋被冲毁。

那年我来隆谋生已有2年多,工作地点在峇都律,住宿是和几个同事合租在中南区的四层楼公寓单位。

记得那一天下午,我从外面回到店内,同事就神情紧张催促我快点回家,说中南区浸水了,水位一直往上升,叫我回去看个究竟。

我火速赶回寓所,经过惹兰拉惹劳,看到人们在议论纷纷,一些杂物、有些还是贵重物品堆在路旁,那是灾民从家中匆忙搬出来,他们的家已成了水屋,能够抢回多少物品就抢多少。

中南区地势较低,每逢大雨必会发生水灾,过去只是淹及路面,没有造成严重破坏;这次非同小可,雨还一直下,河水不断涌入,眼看它一寸寸迅速上升,当我回到四楼楼下时,水位已上升至膝盖处。

庆幸我们是住在四楼,不必担心水会淹到,但是接下来3天,整个住宅区汪洋一片、頓成泽国,我们被困在楼上,不能出去,饮食起居就麻烦了。

中南区当晚水已经淹至一层楼高,底层的住户不是弃家逃去处在安全地区的亲友家借宿,就是在旅店过夜;角落间的杂货店,整间店泡在水中,全部货物都泡汤了,损失惨重,店主夫妇欲哭无泪。

第二天,天空不见放晴,水位不退有可能还会上升,我们在四楼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睡春秋大觉或是看旧报纸。一同事“兴高采烈”不必工作,可以乘机“享受”假期,另一同事担心水位不知道几时才会消退?因为我们没有囤到粮食饼干,若持续好几天下雨,我们可能就得继续挨饿。

肚子空了一个早上,中午时分,大家都饿得饥肠辘辘,但是水仍高涨,怎么办?同事中有两人擅长游泳,就自告奋勇愿意游泳到较高的惹兰打惹劳打包。

结果他们只能买到两粒面包,游回来时要一只手提高拿住面包,另只手用来划水,途中担心面包掉落水中,更担心身体被水流冲走,过程紧张刺激、险象环生,就是为了要填饱肚子。。

第三天水退去一半,剩下半层楼高,我们还是走不出楼梯口,继续留在四楼举头看天打卜,低头望水兴叹。

楼上没有电视、电话、收音机、报纸,我们无从获悉外面的灾情有好转吗?公司有没有开门做生意?其他同事的状况如何?我们此时的处境像是与外界隔绝在孤岛求生的难民。

傍晚同事游出去打包时,我托他顺便买一份报纸回来;报纸是买到了,在途中却不小心掉落水中浸湿了,怎能看?

第四天早上,朝阳探头出来了,水完全消退,我们也得往返工作岗位。

回到公司,与其他同事“别”来无恙,公司也没有遭到水劫,大家在早餐桌上,各人都喋喋不休谈论水灾种种“精彩”情节。

吃完早餐,我们几个“旷工”3天的员工正想开工时,不料被老板叫进办公室,老板第一句话就破口大骂:“吉隆坡这么大,你们不去住,为什么偏偏跑去中南区住?”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01-01-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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