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28日星期日

看《号外》忆施远

今天有些闲情,想翻阅旧杂志,就随手从书架上抽出《号外周报》来看。

看到《号外》,就会想到一个人——施远。

我不幸于8年前中风,一些文友知道了,有的打电来慰问,有的登门探访。2008年5月某一天,施远联同白岩、柯金德“突然”来到寒舍。

聊起中风情形,他们对我的病情深表关心,嘱咐以后饮食要格外小心,多照顾身体及多做运动。

施远话题最多,幽默诙谐是他谈话的一贯本色,整个上午客厅笑声不断,大家相处得非常愉快。

施远问我有在看什么书吗?我说看的多是旧书。因行动不便,我已有多年未踏进书店添购新书。

他接着说,他有在《号外》长期写稿,问我有兴趣看吗?他可以每期买一本寄给我看。过了一个礼拜,我果然收到第一本赠书,以后的日子,我每周都如期收到,这维持达一年,我一共收到54本。

感谢施远,使我在这段养病期间,日子有时会过得苦闷单调,有了《号外》调剂,生活就没有那么枯燥。

2009年6月过后,施远突然销声匿迹,我再也收不到《号外》,电话中听不到他的声音,以往我们每天通几则简讯也中断了。我满腹狐疑,忙向白岩、金德探询,结果得到的答复令人失望,他们也不知道施远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才想起,他在最后一通简讯中说:“断肠人在天涯……”。

难道他已进行了“断肠”手术?手术进行顺利吗?现在康复了吗?

我曾打电话、写信,他就是不接听、回信。在信中我说要去他家探访,他也置之不理。

我想,施远可能是手术后经不起打击,意志渐渐消沉、没有了斗志,失去人生方向,就胡思乱想,对朋友的关心无动于衷。

施远兄,重新振作起来吧!从今天起,乐观、积极看待每一件事。朋友都非常关心你,我们正等待你浴火重生的这一天早点到来。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26-08-2011

针灸

我每个星期进行针灸治疗一次,是修成林流动医疗车上门服务。

针灸是针法和灸法的合称。针法是把细小的针按一定穴位刺入患者体内,运用捻转提插等针刺手法来治疗疾病。

灸法是燃烧着的艾绒按一定穴位熏灼皮肤,利用热能刺激神经来治疗。

针灸能治百病,包括中风。但是,我长期接受治疗,好像在我身上起不了作用。

若说没有效果又不尽然。如果没有针灸,可能比目前的情况更糟糕。我想,健康没有显著进展,至少还能控制着保持现状,没有恶化下去,也聊以告慰了。

针灸治疗对患者的康复进展因人而异。有些轻微中风针灸几次或几个星期就复元七七八八。我是严重中风病人,脑血管爆裂,脑中仍有瘀血,所以针灸对我只能得到“一点”的疗效,而且也要视本身的体质和复元能力。

今天,中风后遗症痴痴缠,苦不堪言。虽然知道要完全康复是遥遥无期,我还是坚持继续针灸下去,等待有奇迹能出现。或许真的有一天我竟然痊愈了,无须再接受针灸治疗了,那我要谢谢针灸。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2-08-2011

2011年8月20日星期六

人不如鬼

我没遇过鬼,不知鬼的可怕,我和任何鬼没有怨仇,相信鬼不会无端来伤害我这个善良的人。

所以,我认为鬼子们大部分都明白事理。阴间是个平静的世界,大家和平共处,没有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互相打斗的事情发生。

阴间没有警察局、法院、监狱,因为没有鬼仔犯罪。在阳间,到处可以看到警察巡逻车在实行任务;很多所监狱犯人满为患,可想而知阳间有很多坏人,他们常做坏事而被捉牢而罪有应得。
阴间没有护士、医生、医院、救伤车,因为不曾听闻鬼仔打斗受伤,或者有被他杀、自杀或谋杀,鬼仔死过一次不可能再死过。

阴间无需设立消防局,不是上面的人没有焚烧报效,而是安分守己的鬼仔不会放火烧其他鬼的财产房屋。他们安居乐业,守望相助,会有火患前所未闻。

鬼仔们个个腰缠万贯,却放心把大把大把的冥钱放在家里给白蚁蚕食,而没有把金银元宝储进银行。这里鬼仔懒得去打抢,也没有绑架勒索撕票等事发生。

阴间只只鬼仔都是一等良民,他们身份就是这么单纯。这里找不到老千、神棍、姑爺仔、鬼口贩卖贩子。这里看不到令鬼沉迷堕落的赌场,和纸醉金迷的色情场所。

阴间世界无战争、纠纷、鬼害鬼的事件发生,他们唯一会有争吵的是有时没东西吃,当看到朋友得到来自上面丰富的祭品,大家才会争先恐后抢食。

反观外表一片繁华的人间世界,却是个充满罪恶的场所。很多人充其量是“好人”,其实是个“大坏蛋”,其行径连鬼都不如。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17-08-2011

得奖的事

我年轻时有几项风光的事,其中也是我津津乐道的是“得奖常客”。

约十多年前,那时期报章杂志、电台和娱乐机构,都盛行举办有奖游戏,每逢节日(如双亲节、中秋节、运动会)来临时,配合赞助商协办,提供丰富奖金奖品供读者听众赢取,我就是从中屡屡得奖,可说“奖奖奖讲不完”。

因 为兴趣,从年少开始,我就参加各种各样的竞赛,斩获回来大笔奖金,丰富奖品有:手机、手表、电视、VCD机、音响系统、电风扇、电饭煲、飞机票、旅游配 套、水床、金牌、服装、茶叶、皮鞋、保健品、名笔及日常用品。最好笑的是,男性内裤也是中奖奖品;而价值最低的是获得一包茶叶。

茶叶是在某年中秋灯谜晚会上猜射“即物谜”得到的。

我和家人喜欢猜灯谜,每年出席元宵、中秋的谜会每每都满载而归。灯谜奖品离不开:红包、生油、茶叶、绿茶、矿泉水、快熟面。

有一年中秋,我和儿子猜中39条谜题赢回 39 本稿纸,这可乐坏了我,因稿纸正适合我用来写稿。

时常得奖,尤其是得到日常用品为家中节省不少开销,也可说是另一种经济来源。

当年时常得奖令身边的朋友羡慕不已,有的会问有何得奖秘诀,我说没有什么秘诀,可能是运气爱靠近我,我比较幸运吧!

现在,我中奖次数已大不如前,不是兴趣退减,而是报社、商家很少举办了,原因是经济景气欠佳,商家可省就省,不想再赞助了。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9-08-2011

推销书的日子

我从小爱看故事书,中学时代开始接触文学书籍,学业未念完就踏入社会,工余喜爱涂涂写写文章。

走上了写作之路之后,陆陆续续结交了不少文友,其中有两三个勤快创作,每隔一两年就有新书面世,真令人羡慕。

新书出版后,当然要推销出去,放在书店寄售是传统行销手法,在本地市场文艺书难卖,除非作者是畅销作家。

所以有的作家只好另找方法和出路。

那个年代,我是某家公司推销员,奔跑各地销售货品,因利乘便,我常帮忙文友到处推销他们的书。

我是拿到各地书店寄售,或找当地文友购买,有的文友很很热心,一口气买下几本。

放在书店销路可想而知,几个月后回去收书结账,结果不是原封不动就是只卖出一两本,幸好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文艺书多多是沧到此“下场”。

有一段时期,我当任作协发行主任,负责《写作人》期刊的行销。走马上任后,除了交书给书店摆卖,我在外坡也勤跑各中学,找当校华文学会的负责人帮忙推销。

等到新一期出版,我得想法子怎样才能把销路网打开伤脑筋。而前一期也要收书回来。

收 到退书总是“满载而归”,当我把盛半满的后行李箱的车子驾回作协楼下,因为会所是在四楼,若要我一本一本搬上楼简直是要我的命,我就想出一个方法,就是用 个塑胶篮子,系一条绳子,座办从楼上吊下来,我就在楼下把书放进篮内,他在上面用力拉上去,如此半行李箱的退书就解决了。

从买书到收书回来,我体验推销的辛苦,也了解到写作人平时辛勤的创作,好不容易等到新书出版,到头来还是要面对销路问题。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5-08-2011

老作家的悲哀

老作家在翻阅副刊,正如他预料的,今天没有刊登他的文章。

离开上一次刊出的一篇800字散文至今,4个月过去了,现在连一篇400字的短文都难获得刊出,他又再一次失望,愈想愈生气,不禁长叹一声:“唉——”。

多少次了,老作家想不写了,真想把稿纸、信封束之高阁,正式向文坛说声拜拜;但是,他就是舍不得放下,毕竟是从年轻写到老,40多年来从不间断涂涂写写,也出版过2部短篇小说、3本杂文集、4本散文选,算是“资深作家”,认识的朋友都习惯称呼他为“老作家”。

40多年默默耕耘,写作就是他唯一的兴趣;若说要立即停写谈何容易?若是不写,老作家除了能看多几本书还能做什么?每天无所事事、精神无所寄托他会度日如年。

回想壮年时,正是写作精力旺盛的年代,他几乎隔一天就有作品见报,不知羡慕多少文友和赢得无数爱好文艺少女的仰慕。

此时,老作家把报纸随地一丢,感叹时不予我,写作黄金日子已过。但是,他就是不肯屈服,他还能多写几年,他从不写无病呻吟的文字,他认为自己的文章胜过许多今日所谓的“著名作家”。

但是今日不得不承认,他不是文章不如人,而是被“科技”打败。

不久前他遇到一个老朋友的儿子,此小辈在报社工作,小辈告诉前辈,现在作者投稿,十之八九是以电脑打字,字体清楚易看,要知道,现在的编辑大多是年轻人,他们看不懂以手写的潦草字体,看不懂,自然就把稿件投篮了,尽管文章写得再好也徒然。

还有,小辈继续说,有些老作者写的内容,与这时代不能配合,更与年轻编者思想格格不入,文章若刊登出来,是不能吸引年轻读者看的。

小辈一番话,老作家听后如茅塞顿开,知道自己文章不能刊登的原因,他只好认清一个事实,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他是落伍了。

老作家的经历,或者如其他赶不上潮流的老一辈作家一样,沦为这个科技、资讯发达时代的牺牲品。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04-08-2011

2011年8月6日星期六

老厝

外甥在面子书上载一帧老厝照片,引起了他们表兄弟姐妹热烈讨论。

我凝视着这间曾住过的老厝,倾刻间一股怀旧的淡淡幽情涌上心头。

老厝建立于战前,是幢二层楼的大豪宅;它外表富丽堂皇、气派非凡,我想它的主人,在当时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

这间“红毛楼”曾经风光几十年;在战后的小村上,它是独一无二风格鲜明的宏伟建筑物,曾经有个时期是新村的地标。

它佔地广阔,二层共有12间房间。在“颠峰”时期,曾住进5、6个家庭,住户近30人,颇像电影〈七十二家房客〉的情景。有时一个家庭搬出去,另一个家庭就搬进来,曾经也有单身汉来租过房,房间是鲜有空着,不过长期住下来的是我们林家和后来结为姻亲的黄家。

林家和黄家都是二房东,各租用一半房间。当时整幢楼租金每月40大元,租出一间房是6元,以60年代的生活水平来说,是相当便宜。

我在老厝生活了18年才离开到都门谋生,童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全在这儿度过。

多数孩子的童年,是美丽快乐的,我的童年生活也是多姿多彩。

厝前有一条小河淌淌流过,我们几个童伴常在放学后跑去捉鱼,不过河水太肮脏不适合游泳戏水,捉鱼倦了就在岸边的竹丛叶间捉犳虎,有时跑去隔壁的菜园偷採人家的莲雾和番石榴。

厝后有一棵高入云霄的榴櫣树,每逢飘香季节结果累累,肉厚甘甜,它开花时掉落下来的花朵,我们几个玩伴就把它串成花串,玩起结婚的游戏,其中一个男孩就扮新郞把花串挂在新娘的颈项上,然后就哼起结婚进行曲举行婚礼。

厝内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甘甜,遇到旱季时,它水量只是减少一些不会干涸,长久以来,它养活了这间古厝住过的大小住户。
虽然有口井,老厝也有装置自来水;洗菜煮饭是用自来水,洗澡洗衣服就用井水。

一间厝住进了这样多家庭成员,一向来大家都能守望相助、和睦相处,只有一些小摩擦是难免的。感到稀罕的是,两个家长吵架不是为孩子问题(我们做小孩都很乖,很少打过架),而每次都是为水而吵,谁人多浪费一滴水另一家看不过眼就会多讲两句,双方就因此发生口角。

听外甥说,老厝在两年前拆除了。它是经不起风雨长期吹打,和敌不过白蚁的侵蚀,在它生命的最后10年,屋顶墙壁就开始脱落、倾斜,被拆的命运是意料之中。

老厝拆后,昔日的“风光”已烟消云散,我们只能在留下一片废墟中去凭吊、缅怀。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05-08-2011

人牵狗、狗牵人

我每天都在庭院晨操,院门对面是所中学,前面是条马路,学校上课时,来往车辆行人就不多,马路恢复原来的宁静,所以每次我一边晨操一边想着写作题材时,都很少会分心,思路也不会受到干扰。

这一带的住户,有的有养狗,他们选择在这段时间出来遛狗;平时我多数时候是见到一个人遛一只狗,可是今天,我却先后看到三个狗主遛四只狗。

这场景是罕见的,我感到奇怪的是,三个狗主人“牵”狗的动作是一样的,使我看了会心一笑。

第一个从面前经过,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10分钟后,第二个到来,我们是认识的,打过招呼后,她跟两只爱狗儿讲了几句“人话”后,就继续跟在狗后面被狗“遛”着。

再约莫过了8分钟,第三个出现,镜头和前面两人一样,是狗牵人,不是人牵狗。

我想,如果我是四只狗儿其中的一只,我会认为这一段时间里,我比人类更聪明更威风,我可以操纵主人的行动。不是吗?我向左奔跑时,主人就被我牵住往左边奔跑,我向右边慢走时,主人也放慢脚步在后面亦步亦趋。

原本遛狗是很悠闲在漫步;人走在前面,狗儿跟在后面;但是,今早看到的情景,我心中不禁起了个疑问,难道人类甘愿被狗儿无目标牵着走?或是甘沦为狗奴吗?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04-08-2011

老编的口味

“老编的口味,愈来愈难抓!”他刚打开电脑,看到有几则电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某报编辑传来。

“又是退稿?”,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月未过完,稿件已被退了4篇,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老编到底会不会看稿?”他几乎骂出脏话来。他认为自己写的绝对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别人可以刊登他的不能?

整个早上,他对着电脑大发牢骚。

自从踏入社会工作后,他对写作就有一股热忱,工余常涂涂写写,偶尔有两三篇刊登出来,给他是莫大的鼓舞,但大多数投稿后都如石投大海,使得他有段日子闷闷不乐,信心受到打击,意志消沉坠落至谷底。

他随手翻看今天的副刊,又见XXX的文章刊登,他嘀咕这种没有水准的文章也能发表,而自己写的不知好上几多倍,老编却看走眼,他有点憎恨老编太偏心。

文章不获刊登,他开始观察编者审稿的口味,编者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就投其所好,以后文章不是可以常常见报吗?

他时常胡思乱想,有时是想疯了,就是想要文章能获得发表。

其实,他的观点不完全正确,应该是文章内容要符合副刊风格,迎合编者要求,当然最重要的是文笔流畅,内容言之有物,这样才能获得编者垂青。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8-07-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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