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1日星期六

日历只为活一天

一年结束了,新的一年以“新”姿态粉墨登场。挂着的日历一天天一张张撕完后,也就是把旧年送进历史,换上一叠厚厚的新日历,迎接一个新年的到来。

日历常年默默紧贴在墙面,为人们提供阳阴历日期、星期几,有些较大张的还印上当天的命理运程、宜忌事项、时辰吉凶、吉神方位,更有涨潮退潮时间等。它讯息每天都有变化,页页不同且蕴藏玄机,是生活上的活教材活字典。

若说日历有生命,它是为“今天”而活,寿命只有一天。

它的“一生”是从凌晨零时一分进始,至午夜12时结束。

每一天,不管是星期几,日历都是“今天”。今天是昨天的明天,而明天到来时,今天已是明天的昨天了。

每一天消失后,日历就少掉一页;这一页就成了往事,成了记忆,无论在今天以前做的事是对或错,都无法追回或更改,只可回味,后悔也来不及了。

日历只为活一天,所以我们不要磋跎每时每刻时光,要珍惜时间的可贵。因为时光一去不复返,日子从来不能复制。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31-12-2011

2011年12月29日星期四

我的父亲是金国

我的父亲是金国。那些年在家乡,老一辈村民多是互相认识,因为地方不大,人口不多,就算不认识,也曾听过谁谁谁的名字。

当年有一次鲁莽开车,不小心撞到别人的车子,错当然是我,对方要求赔偿,蛮横凶煞的我不想认帐,就脱口说出:“我的父亲是金国”。

我想以这句话来吓唬对方。

结果,料想不到,对方竟然有眼不识泰山,还应声:“谁是金国?”

“谁是金国?”当场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根本不认识我父亲,这不能怪年轻人,因为父亲也不是什么名人什么泰山,他只是村里一个没有权势的小人物,。

如果金国是国州议员,名字前面有丹斯里拿督头衔,又有黑道背景,或者我是富二代、京都四少之一,当时我只要说:“我的父亲是金国”,对方就会吓退三分,醒目的话还是知难而退,连赔偿金也不敢要了。

我的父亲金国一无家财万贯,对钱财他可是视为身外物,一生都不热衷去追求;二无巴结到衙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以他“自鸣清高”的性格,不可能去附凤攀龙搞关系。

父亲就是一个寂寂无闻的穷措大。我还天真得以为他的名字是万灵符,只要报出“我的父亲是金国”,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又有一次,我在夜店三杯下肚后,乘几分醉意大事喧闹大搞破坏,结果店主报警捉人,我在警局照旧说出“我的父亲是金国”,很奇怪得这次竟能应验,警察只是警告我几句就放人。

隔天我才明白,原来警察听错,把“金国”误听是“金阁”。

“谁是金阁?”。“国”与“阁”方言发音接近,很多村民常搞错他们两兄弟的名字。金阁是我二叔,他比他大哥有钱,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几乎所有警察都是他的好朋友。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29-12-2011

2011年12月28日星期三

以身作则

朱老板是成功商人,拥有多家公司,他也是某厂商公会会长。朱老板学贯中西,平时与商友交谈华英语都能派上用场。不过他还是喜欢讲英语。

一次, 他受邀为某社团主催的“在商场多讲华语”运动主持推介礼。

在致词中,朱老板理直气壮说:“华语是我们华人的母语,我们平时要多讲多使用。在家里要常讲,在学校不要说方言,与朋友交谈用华语,在你们的店里、工厂内讲华语是最好的沟通媒介语。。。。。。所以我呼吁大家以身作则推广华语、多讲华语。。。。。。”

朱老板刚结束演讲,正走下阶梯下来,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猜想是公司的职员打来。只听到他说:“Cheqce needs to be signed 。。。。。。ok, fine。。。。。。I will be coming back in the afternoon。Angyone is looking for me ?”

(支票要签名。。。。。。好好。。。。。。我下午就回来。有人找我吗。。。。。。?)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3-12-2011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失去右手,得到更多友情

多年前中风后,右脚半瘫痪半麻痹,走路勉强可以走几十步,站久了身体会自动倒下。右手继续长在身上,但五指僵硬弯曲、动弹不得,失去了应用功能,完全不能如常操作,整只手是报废了,就形同是失去了。

失去了右手,以往靠右手完成的各种事情都不能进行,譬如开车写作剪报,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依靠右手多,右手任何时候都比左手来的重要。

中风后什么事都做不来,每天无所事事,坐久了人恐怕也会变傻。于是我就锻练左手写字。写作是我最大兴趣,以后我就可靠左手写稿,再也不必每天坐着对着墙壁发呆。

不能开车,我也失去许多社交活动机会。这几年来深居简出,固然失去一些旧朋友,但料想不到的几年来结交的新朋友比失去的多。
新朋友多是读者和网友,他们都对我的病情寄予关心,并时不时会送来几句祝福语。

失去了健康后,我才领悟到平日应多关注身体的健康;失去了右手后,我竟得到更多的友情,深深感受到友谊的可贵、友情的温暖。

在失去的旧朋友中,一些是被我割爱。有几个以前是很要好的文友,多年来对我的情况不闻不问,我唯有“忍痛”将他们名字从“好友”中删掉。

原载 光华日报 《新风》 17-12-2011

2011年12月16日星期五

给我的生活按“赞”

我的朋友中,相信没有人比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如此充实、有规律、自由自在快活写意。(请你按下第一个赞)

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每小时每分钟,都被我充分利用;同时,某段时间要做什么?都按“功课时间表”进行,我从来不大懂得如何把宝贵的时间浪费掉。

自从失去工作能力后,每天赋闲在家,唯一有入息的就是靠写作来赚取稿酬。这微薄稿费,跟本不够应付我的伙食,不过拿来缴还每月订报费是绰绰有余的。

有人说,写作要绞尽脑汁很伤脑筋,我每天不知“损伤”了多少根脑筋,但一点都不觉得痛苦,反而甘之如饴,我就是可以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中找到乐趣,所以才乐此不疲、锲而不舍。

因为精神有了寄托,我在文字堆堆砌砌中,忘却了身上的病痛,有时还感慨时间不够用,我的日子就过得如此精彩;不像有些病人,整天有痛无痛发出呻吟外,还哀叹日子难过、度日如年。

为了早日把健康找回来,每天定时服药。尽管胃部已成药罐子,我也不敢欺骗医生偷偷把药丸丢掉。

勤劳做运动更是每天不可少的功课。我在庭院的晨运、客厅的午操都是没有“偷工减料”,这样才能活络筋骨、灵活手脚,防止肌肉不再萎缩。

阅报看电视新闻是我从小培养的兴趣,一日不可无报无资讯,我现在双脚难跨出门口一步,与外界的联系几乎中断,只有从报纸电视得到每天发生的新闻。

固定时间上网,搜索资料看电子报找网友聊天,也丰富了我一天生活的内容。

我一天的生活表面如此简单,内容却是丰富的。假如你认为我活得快乐、精彩,那请你再按最后一次“赞”。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0-12-2011

2011年12月15日星期四

向老作者致敬

我每天清早打开商报最先抽出副刊来翻阅。在整份副刊中,必是《商余》先睹为快。

矇眬的双眼还未完全张开,就焦急寻找熟悉的题目和笔名。如果发现拙作刊登出来,奇怪的是眼睛这时不再是迷迷糊糊,而是已经能够看清楚文章上的每一个字。

如果当天没有自己的作品上报,也是先阅读认识的文友的文章。

长期观察,我发觉《商余》作者中,乐龄人士佔了相当大部份,多数也是我熟悉的。

我喜欢阅读他们的文章。他们写的多数是回忆年青时期的往事,内容多姿多彩,有工作、旅游、恋爱、爱好、求学、家庭、社交等的经历和感触。

这些经验之谈不是每个人都写得出。这些出自老作者之手,是少有更是宝贵的。在他们“亲历其境”生动的描述,篇篇都是真实的故事。内容若讲述某件事情达致“成功”,是可供读者参考;若是“失败”的痛苦经历,则可给年轻人借鉴,勿重蹈覆辙,具有警世的作用。

乐龄作者老来清闲得很,多数人平时做做晨运、和朋友喝早茶、在家含饴弄孙外,就少有其他活动,如果他能写作,不单可以消磨时间,也可活动脑力,头脑才不会生锈和得了老人痴呆症。

我们应向老作者致敬,有的几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写作,他们不求什么回报,只是文章能获刊登就是心灵上最大的快乐。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5-12-2011

2011年12月9日星期五

饮水思源

A店是间信誉卓越、稳健成长的公司,也是我主要的客户。

A店生意兴隆,每月都向我采购大帮的货物,还帐能力不在话下;同行每个推销员都想多做他的生意,有些还自动把价钱降低,大家不怕他不还钱,只怕他不“帮衬”。

如果说,谁的价钱便宜就跟谁买货是正常的事,可是A老板的作风并不完全如此。

我有几次以低过市面行情的价钱的“热门货”想卖给A老板,他想也不想婉拒了。他说要保留向S推销员购买。

S其实是没有店面,营业方式是一个人演“独脚戏”“打游击”,他的货源是向进口头盘商“割货”回来,卖出的价钱自然会高些,可是A店还是会向他进货。

这就奇怪了,哪有人便宜货不买买贵货?每个人都感不解。有一次A老板跟我说了:

原来A店当初开店做生意时,因资金不足,开始就周转困难,没有几家商行愿意给货,有给货的条件多多,造成店内货物不足,只能惨淡经营。

当时S也是间小公司,却是第一个到来开户头的人,且无条件给予A店一百巴仙取货,A店需要什么货,S都尽量供应,也没有限制帐期。

A店得到S的支持,货物渐渐多了,生意开始扶摇直上,后来愈做愈大,至发展到现在已是间大公司。

A老板说,S推销员的价钱是高一点,不过卖出去还是有钱赚,;他今天反倒过来支持S,因为当初没有S供给货物,他不会有今日的规模。

今天各行各业都处在高度竞争,大家都竞相削价争取顾客,像S这种没有自己进口货物的“二手批发商”,若非每月得到A老板的多少订单,早就不能生存了。

原载 光华日报 《文艺光华》 12-12-2011

2011年12月2日星期五

后街的记忆

六月刚从家乡回来不久,今天中午上网时,荧幕“突然”出现几帧“巴罗大火灾”图片,我的神经马上紧张起来;仔细读着图片上的说明,知道是后街一排历史悠久的双层建筑物不幸遭祝融光顾,约10间店铺全部被大火呑噬。

这些店铺,有的是我是熟悉的,相信现在营业已交下一代接手,或是由他人承顶;有一所位于楼上的“青年促进会”,是我当年常流连的地方。

那天回乡,我步下车站在这条马路上,在等待外甥到来接我的空档,贪婪望着这亲切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物、来来往往的摩托车骑士、行人,和几张迎面而来陌生笑脸。

我神情凝重望着荧幕,记忆开始倒带回到40多年前。

那年我在永平念中学,每天舟车往返;下午两点回到家,匆匆吃过午餐后,“来不及”通知母亲一声,就急不及待往后街“青年促进会”“报到”。

当年我还是个少年,未够资格成为会员;我每次可以自由出入会所,座办没有下逐客令,是我和座办混熟了。这里订了多种中文报和杂志,我到来目的纯粹是想阅读、以满足求知欲。

会所斜对面,有一座篮球场,在没有什么娱乐消遣的那个年代,每当傍晚时分,镇内的青少年都喜欢到来这里打球。我也是球场的常客,常和玩伴玩到太阳下山了才拖着疲倦身子回家。

在60年代,小镇的篮运蓬勃发展,球队技艺之高是远近驰名的;“青年会”主办的年度篮球赛每届都吸引到各地强旅参赛。

这座球场,是培养篮球高手的温床;在篮运鼎盛时期,这小镇就曾产生了三名州手。

当年镇上夜晚可消遣的场所除了提供会员搓麻将的公馆外,唯一的一间戏院就在这后街。每当夜幕低垂后,后街就开始热闹,青年男女爱在戏院一带溜达,进入戏院观赏电影也是恋爱中的情侣拍拖的场所。

这间戏院放映三语影片,若逢每月借粮、出粮的日子,必放映兴都片,而且场场爆满,原来小镇附近的园坵居住的印度人不少。
戏院后来敌不过潮流的侵袭,和其他戏院的命运一样无疾而自动倒闭了

那天站在后街,望着眼前的战时建筑物,有的人去楼空、有的破烂不堪、有的摇摇欲坠,我“突然”莫名产生依依不舍怜惜之情,感叹下一次回乡时,它们是否还会存在吗?

怎知道我“一语成谶”,今日一场无情大火,把一整排店屋烧毁,熊熊烈火却烧不掉我对后街的年少记忆。

原载 星洲日报 《星云》 02-12-2011

2011年12月1日星期四

采鸡仔草

年少时,放学后一有空闲,我常和玩伴就到处去捡拾废弃五金,然后卖给废铁收买商,换取一块几毛钱回来。

我生长在贫困家庭,小时候上学父母是没有给零用钱,假如那一天袋子“突然”有钱,这些钱就是从垃圾堆中捡到“宝”变卖回来的。
除了捡拾废铁,我有时也采“鸡仔草”转卖给养鸡场,

顾名思义,“鸡仔草”(学名 Borreria Latifolia )是给鸡只吃的。农村人都知道,放养的鸡只会在草丛中啄食一种草叶,这种草就是鸡仔草。

养鸡的人家,有的懂得采摘鸡仔草切碎后混入饲料,鸡只吃了健健康康,鸡皮呈漂亮黄色,是天然的禽畜良药。

当我知道采鸡仔草也是可以赚钱后,有时寻找废五金没有收获时,我就去采鸡仔草。

鸡仔草多生长在空旷的草地上。要采摘它,首先要识辨它的形状,它叶浅绿色,呈隋圆形,约整寸长,似绿紫苏叶,叶茎柔软,在草地上爬行生长。

采鸡仔草不需携带任何工具,徒手把整串茎叶摘下就可以。当我骑着铁马来到草地,就四处寻找,一有发现就高兴把它摘下。

通常花一两小时只能采到少许鸡仔草,也卖不到一块钱,不过对当时年少的我,已经是“丰富”的额外收入。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01-12-2011

2011年11月25日星期五

微型华小为何需搬迁?

微型华小面临关闭的课题,时有所闻,一直是受到华社关注。假如一间微型华小只有区区几名学生,或每年新生来源每况愈下,甚至是0,最终还是难逃关闭的厄运。一间关闭了,华小就少了一间。

“一间都不能少”,这是华社喊出的漂亮口号。于是乎,当我们将少掉一间华小的警钟响起时,总会有热心人士义不容辞去寻找解决方法,或到别处华人密集地区寻找适合迁校的地点。

我始终一知半解,何谓迁校?濒临关闭的微型华小为什么需从老远原乡搬迁到另个地点延续生命呢?

后来一位华教工作者告诉我,要政府增建新的华小简直是难若登天,可说是椽木求鱼;若政府原则上“答应”了,也要等上一段长时间。若某地人口增加,需增建新校以解决新生入学问题,眼前“唯一”可行方法是将偏远面临关闭的微型华小搬迁过来。

我还是疑惑?都不是将整间学校的行政、教员、职员、学生、教具等软硬体设施全搬过来,这是“搬迁”吗?

为何需搬迁?政府应在有需求的地区设立新的华小。学校落成后,新的学府、新的校名、新的教师学生、新的设施,这样就不需劳师动众、大费周章一校换一校。

安得华小千百间,大庇华裔学子俱欢颜,而不是美其名“迁校”,安抚华社华小的间数没减少,实际上是政府没诚意建新的华小。

不久前廖中莱大人说,政府是时候根据人口比例、地区需求,以制度化增建华小。他语重心长说这句话,希望正副教育部长能听到。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25-11-2011

2011年11月23日星期三

一鸣惊人

我年轻时是某会馆华乐队的吹笛手。华乐队当年在镇上是支出色的乐队,常受邀在各庆典、宴会上演出,获得镇民好评。

婚后,因工作繁多,晚上没有闲时闲情,我就把笛子收藏在皮箱里,这一收20年过去了,要不是下午接到当年陈教练的一通电话,我几乎忘了曾拥有这支笛子。

今晚夜色不错,庭院外月光柔和洒落,凉风习习,此情此景,我突然有想吹笛的冲动。

找到旧时皮箱,抹去灰尘,打开来取出笛子,换上新膜后,试吹一下,清脆音色没改变,吹了一小段调子后,当年的音感回来了。

一曲《鹧鸪飞》吹罢,来首《鄱湖渔歌》,我愈吹愈起劲,自己觉得吹得动听,会不会绕梁就不知道;想不到我宝刀未老,还能记得音谱,偶尔有一两个音调吹错,但这已是难得。

我兴致正浓,就“乘胜追击”,再来《小放牛》,放完后意犹未尽,一曲《黄鹂亮翅》压轴,我才结束了今晚的“演出”。

刚放下笛子,这时掌声突然响起,原来是3个孩子在拍手,他们10多年来从没听过我吹笛,不知道有一个会吹奏笛子的老爸。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23-11-2011

乐龄写作人的困境

日前在本栏拜读到杨百合先生的《照顾乐龄作者》,杨君希望星洲日报能辟一个提供乐龄人士投稿、发表心声的园地。

这个建议相信能获得喜爱写作的乐龄人士无任欢迎。

这是笔者第一次听闻“乐龄园地”被提出来。一直以来,乐龄人士的福利、医药都获得有关当局和慈善机构照顾;有些社团还组织乐龄合唱团、设卡拉OK、开办烹饪班等,使得乐龄人士有个健康消遣的管道,但是就是没有任何团体有关注到写作方面的课题。

乐龄写作人面对如杨君所说缺少园地耕耘外,他们也有些苦恼,多数是不会操作电脑,不懂电脑打字和传稿。

时下新生代都以电脑打字投稿,报社每天收到稿件多是电传,虽然也接受手抄稿,但是有的字体写得太潦草,一句要看上半天才能看出是汉字还是日韩文,试问编辑有几人有耐性花时间在揣摩?有的就干脆投篮算了。

现在副刊编辑多是年轻人,他们编版风格洋溢青春气息,也倾向年轻人思想;这与乐龄作者的文风是格格不入。一篇被编者视为与时代脱节的文章,他怎么会选登呢?

此时此刻,开辟“乐龄园地”是符合时宜的,因为这些乐龄写作人相信是星洲日报的老读者,此项行动也可作为献给他们对星洲日报长期不弃不离的回馈。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23-11-2011

2011年11月21日星期一

渐行渐远渐无书

我家斜对面是巴士车站,每天有无数各类型巴士在此停下,让乘客上车下车,然后司机踩着油门渐行渐远。。。。。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车站景物依旧,乘客依然稀稀落落,改变的是巴士车龄增长了,引擎噪声更吵了,车身有的不像之前光亮;我在经过的巴士发现另一“大”改变,那就是:车身上的方块字有的体积缩小,有的不见了。

早上9点半,XX学院校车必会经过此来载送学生,我每天在家门口可以清楚看到它到来、停下、离去。

几个月观察下来,我的心情一次比一次沉痛。学院最少有3辆校车轮流川行此路线,第一辆车身上的中文字庆幸“保存”着,字体和原来一样没增大或缩小;第二辆字体明显缩小了一半,之前的高度是和主要文字一样高,现在不知是不是自我矮化,高度只到主文的腰部,长度也缩短很多,“XX学院”四个方块字像是得了“惧寒症”缩头缩尾紧紧靠在一起,愈看愈不是味道;第三辆车身上只见到蟹形文字雄纠纠企立着,方块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时常唉叹方块字生不逢时,生长在一个行政偏差的环境,处处受到歧视、挤压、排斥、限制,它即不能自由发展,又不能随心所欲增高、拉长、加大;但是如果缩短、变矮就会受到公家“无任欢迎”;如果自动消失,他们更求之不得,拍手叫好。

我不知道车辆送去交通部验车,官员见到车身上“碍眼”的方块字时,因觉得字体“太大”而百般刁难车主,不给通过验试合格?或是有了“前车之鉴”,车主在送去验车前,自己矫枉过正先自动把字体弄小,不然干脆不书写中文字,以确保能讨好验车官欢心而顺利过关。

相信这现象是存在的,不然马路上的巴士一走出交通部,有的中文字变小了,有的中文字消失了。

方块字生存不易,它得不到应有的照顾和扶持,在各种不利条件下要委曲求全、自力更生。只是,仍有不少新生代轻视方块字,例如具规模的新型购物市场内的华人商店公司,选择自我放弃使用中文的权利,情况愈来愈令人感到担忧。

方块字是华族的母文,我们不能让它自生自灭,我们要保护它,多应用它,在各种场合要多多推广,把它发扬光大。

原载 南洋商报 《言论》 21-11-2011

2011年11月18日星期五

有故事的早上

有天李燕说找个日子和唐米豌一起到来,说着说着,没料到几天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她们俩就在家里出现。

唐姐喜欢来我家,她知道我家没有华丽的装潢,也没有冷气招待,有的是舒适的环境,和随和的主人;可能是我们有共同的话题,谈起来十分合拍,也因此特别投缘。

燕子一身轻盈啣着和煦的阳光翩翩而至。见到她心情有如沐春风般的舒畅。

唐姐是讲故事能手,每次到来都不忘携带故事来。她的故事精彩百出,情节每回不同,有的离奇曲折,有的匪夷所思,有的笑中带泪,有的结局出乎意料,往往令人听出耳油、拍案叫绝。

唐姐是有故事的人。上回到来是讲述在中国扶贫的故事。

这次她刚从东马演讲回来,带来那里的所见所闻与我们分享。

她东马走一趟,才尝到什么是“人情味”,才感受到受“尊敬”的滋味,这在西马是“享受”不到的。

她短短几天的演讲,受到的是明星般的礼仪,招待如贵宾般把她侍候得无微不至,确使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人士的尊敬,报章一连几天大篇幅新闻报导及刊登广告捧场,且通街派发大量传单宣传;这种现象在西马闻所未闻。

在古晋,主办单位还请来专业美容师为她化妆;在诗巫,更安排隆重的开幕、剪彩仪式。唐姐说,她在西马演讲不下几十场,从来不曾遇过如此“大阵仗”。

更令她好笑的,在诗巫一下飞机,就看到一大匹“欢迎光临”的横幅,上面的人像似曾相识,因没戴眼镜,就愈看愈像自己,奇怪在东马,竟有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待走近时,原来那人就是唐米豌。

整个早上,唐姐的故事围绕在客厅,我们听得趣味盎然,也聊得很开心。这是个有故事的早上。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6-11-2011

2011年11月17日星期四

我是小黑

我皮肤天生黝黑,兄弟姐妹中,我是最黑的一个。

从来没有埋怨母亲生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唾弃身上的肤色,既然已经是身体的一部份,我已处之泰然了。

当学徒的日子,我的工作性质是在外面奔走送货、找货。

我有时会抱怨工作繁重,但任何苦我都能咽下;我也不会不喜欢每次叫我送货的头手;我讨厌的是,每天曝晒在烈日下。

那些年工作量多,我一整个白天时间几乎都花在马路上。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辆散发出来的废气熏得我晕头转向;头顶上烈日当空,皮肤被晒得又痛又痒,整个人口干舌燥、热气腾腾,那种苦不堪言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我皮肤天生敏感,只要一接触到阳光一阵子,原本够黑的皮肤愈显黑得发亮。

每天每趟骑摩托车从外面送货完毕、就是一身发亮回到店里。有次我听到顾客说,印度人送货回来了。谁是印度人?就是我啰!

同事白白(我们给的外号。她皮肤白里透红,与我成强烈对比)更妙,她干脆唤我“小黑”,这个外号十分贴切,我不想接受却推掉不了。

从此,大部份同事都叫我小黑,小黑是我,我是小黑。至到离开这间公司,结束了学徒生涯后,就没有人叫我小黑了。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7-11-2011

2011年11月16日星期三

稿纸情

我家银纸不见得多,稿纸就有很多。不久前整理书橱,算一算还有10本,和百来张影印、几本印上报馆名称的稿纸。

现今年轻写作人写稿是在电脑键盘上打字、以电邮传送,他们有的没见过稿纸,不知道稿纸是何物不是奇怪的事

以前写稿用稿纸,在方格上一字一字爬行,所以写作人也称为“爬格子动物”。一篇几千字的稿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爬”完,有时爬得手酸眼花、腰酸背痛,但当完成后,心情却是甘之如饴。

写作的过程,有苦有乐。苦是苦等灵感却不来,使得句子半途中断;乐是当灵感到来,文思如泉涌,笔就挥动不停,一篇文章很快就写好。

手写过程的乐趣,是电脑打字体会不到的。

我当初“认识”稿纸,是在念小五时,同学书包里有稿纸,说是若要投稿就得用稿纸书写。

投稿?什么是“投稿”?后来同学解释后才一知半解。

隔了几个月,我“突然”对投稿产生兴趣,就去街上唯一的文具店买稿纸。那时是一角钱8张,一本(50页)售5角,我就花了一角钱高高兴兴买了8张。

回到家后马上在废纸上草稿,作文经修改认为满意后才在原稿纸上小心翼翼滕写,第二天就投稿到《我的月刊》;记得那篇作文题目是《我的学校》,是我写作生涯发表的第一篇作品,也初赏到文章刊登的喜悦滋味。

出来社会工作,我才有能力稿纸一本本买,从此稿纸就伴在身边。18岁那年到大都会谋生,稿纸从家乡百里迢迢带到都门,工余时就涂涂写写。几年后有机会出坡公干,在行李箱中,一定不会遗落一本稿纸。

自从失去工作能力后,近年来写得更勤,几乎每天都接触到稿纸,曾经有段时期,因担心稿纸用完、书店买不到稿纸时,就四处去找寻;后来有文友提醒,何必辛苦去寻找,拿一张原稿纸复印不是解决了吗?

近两年学会电脑打字,我才和稿纸结束了40年的漫长“情结”,也脱离了“爬格子动物”的行列。

原载 光华日报 《新风》 16-11-2011

2011年11月13日星期日

苏丹街的记忆

每次有人提起都门的街道,最先联想到的是茨厂街。蓋茨厂街游客多、小贩多、外劳多、抓手多、、垃圾多,地方色彩浓厚,最能凸显都门夜市的特色。

若问哪条街道最有书香味?恐怕没几人答得上来。

因为多数人少看书,甚至不看书,他们走在街道上也嗅不到书香,那会知道都门最有书香味的街道在哪里?

我认为最有书香味的街道是苏丹街。这街是书店集中街,和别条街道一样,这里也弥漫铜臭味,不一样的是,苏丹街时刻飘扬着浓郁的书香。

早在上世纪70年代,我已嗅到阵阵书香味。那时刚来都门谋生不久,我的工作是每天在外面奔走送货,当骑着摩托车下坡时,久不久会“自动”转进苏丹街,就是“偷偷”走进书店看书。

我来苏丹街只对书店情有独钟。这条街及隔邻街有多家茶楼,如成记、锦伦泰、玉壶轩、品泉、爱群等,但茶香不比书香更吸引我,所以我不曾停留在茶楼喝过一杯茶。

这街有一间戏院:柏屏戏院。我在苏丹街流连时是不会溜进戏院“吃蛇”。

苏丹街当年只有三间书店:上海、世界和商务,附近的大众、学林、新华是后来才开的。我每次到来是翻书过过瘾,除非是很喜欢那本书才会买,因为薪水有限,没有多余的钱购买。

我在书店只对文学书籍感兴趣。那时期出版的文学杂志、期刊不多,每次看到新出的刊物时,心中格外高兴。记得有天在上海书局第一次看到《教与学月刊》,一看就喜欢,因为里面有多版文艺作品,非常适合我阅读,我没多加考虑,一口气买下几期。

今天可惜的是,我家书橱找不到一本《教与学》,它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落了。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2-11-2011

2011年11月5日星期六

稿纸没人要

整理书橱时,发现还有10本稿纸。因为很久没有动用到,我记得是有“存货”,只是不记得还存几本?

为了不想让这些稿纸渐渐成为“古董”,就发了个简讯给文友,要送给他两本,她回复说,不必了,若收下,只是放着吸收灰尘。她还有3本还未“开张”,她也打算送给还在用稿纸写作的上了年纪的写作人。

我再发给另一文友,很快得到他的答复,他说有银纸多多益善,稿纸嘛,谢了。他说很久没“爬格子”了,有些方块字忘了怎样写。
现在人人用电脑打稿,稿纸已无用武之地,书店也不想售卖稿纸,造成市面稿纸缺货。或许还有一些不会操作电脑的写作人,才会去书店购买。

其实,只要有一张原稿纸,拿来影印,要印多少张随心所欲,何必辛苦去寻找稿纸?

我家稿纸过剩,看来有一天,在它成为“古董”前,我已把它当废纸利用掉。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05-11-2011

2011年11月1日星期二

哀方块字

方块字方方正正,四平八稳,一点都不圆滑,我喜爱它,也是很多黄皮肤同胞拥护的文字,它是华族的母文,我们有浓得化不开的情义结。

我热爱它、爱护它,每每看到它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受了委屈总是忍气吞声,有时无奈选择沉默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伤痛。

方块字生存在一个执法偏差的不公平环境,命运坎坷多舛,处处受到牵制、压迫;长期得不到滋养、受不到保护,有时要委曲求全才能保命生存下来。

方块字在大庭广众,不能随意表现、自由发挥;它体型受到公家约束和管制,不能随心所欲增长放大,只可缩小缩短,愈娇小玲珑愈好。

方块字时常遇到无立足之地的窘境,不是受到排挤就是要瘦身,字体躺着时不可胖过、站着时不可高过主要文字,或者被最好知难而退、自动消失。

最常见是在招牌上,方块字体积已经是自我矮化了,还躲躲闪闪像怕晒到阳光,或是被戴上有色眼镜(眼红)的执法人员看到而接到一张莫名其妙的罚单。

方块字受到欺侮可说无处不在,在公路上川行的各类型巴士车身上的几个方块字,有的已经缩得不能再短小了,有的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方块字即不是因字体的大小而造成塞车,又不会因字体的长短而产生噪音,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被贴在车身上呢?方块字何罪之有?

方块字不是官场语文,它不能登上官方的大雅之堂,所以在民间,我们在各场合应该充分应用它,把它大大方方摆上台,让更多人接触、认识到方块字。

方块字是美丽的文字,可惜华人厂家很多不会欣赏而弃之如敝屣。自己出产的货品是有中文名称,可是在广告上和包装上却看不到,难道在产品放上方块字名称就会影响到销路?这是匪夷所思的荒谬事。

广播界也有种怪现象,主播在报华语新闻时,报上自己的名字竟然是洋名,一点也不爱惜父母取给自己的中文名字。

每当我看到方块字伤痕累累,有的伤到苟延残喘时,它每一字就像一支支针刺穿破我的心。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01-11-2011

2011年10月29日星期六

我的工资30元

我在吉隆坡的第一份工作,月薪30元。

30大元?不可能吧?是的,没错。以70年代的物价指数和生活水平来衡量,一个学徒领的薪水30元是本行业当时的标准。

但这是吉隆坡,不是乡下小地方,生活消费和物价之高是全国之冠。30元,一天平均只能花一元,可以撑到月底吗?

可以,我已撑过来。按当年公司规定一年只调薪一次,是故我每月领30元达一年之久,也苦苦撑了一年。

幸好我从小就学习到省吃俭用(从母亲身上学习到),如果是一个大花乱用、无节制花费的人,30元肯定几天内就花光,所以有些人不适合当本行的学徒。

很多人不相信,30元不但够用,月底还有剩余,每月还可寄回15元给母亲补贴家用(我的同事有的没到月底就开始借钱)。

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每月洗衣、理发费用是固定开销;头发可以留长些,衣服每天必须更换。我平时要花一角钱都锱铢必较,所以很少走进咖啡店喝茶、在路边档买水果吃,或是买一份报纸事先考虑再三,晚上除非很饿,否则不敢夜宵。也要感谢公司每个周日照常工作,使我省下三餐的花费;每晚都开夜工(没有津贴),我也可以省下不少逛夜街、看戏和在娱乐场所消遣的钱。

不会忘记说,公司是有供给三餐、住宿,这样每个月才可以安全度过。

当时我们几个同病相怜的学徒,大家都非常节省,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来自不是富
有家庭的孩子,家中需要我们寄钱回去。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29-10-2011

2011年10月21日星期五

笔和滑鼠

未学会电脑打字前,我是手写文章投稿,然后用信封贴上邮票寄出去。

我是上了年纪写作人,不要笑我起步迟,我今天会收发邮件、电传稿件、上网,已胜过很多不会操作电脑的中年人和乐龄人士。

在电脑未有收发稿件功能前,写作人有个爬格子动物的称号,就是写作时用笔一字一字抄在稿纸方格上,尽管抄写费时辛苦,没人因此望而却步,反之一个个甘之如饴,一个月写上几万字者比比皆是。在今天用惯电脑打字、投稿的年轻写作人,似乎很难想象前辈以前字字皆辛苦的爬着格子情形。

我开始写作时就是以笔书写,写了几十年,对稿纸也有几十年的感情。自右手失去书写能力后,就训练左手运笔,也写了一段日子;当时非常羡慕会操作电脑的文友,他们只需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就可完成一篇文章;同时,电邮投稿可以省下时间和买信封、邮费的钱。

我已学会电脑打字,回想以前曾担心有一天对着没有感情的电脑是否会有灵感呢?现在我可以不必起稿,启开电脑就可直接打稿,灵感要来自然来,以前的担忧是多余。

再一次不要笑我不熟汉语拼音,我是采用五笔输入法。为了打稿方便,我不需在键盘上敲打,只是牵着滑鼠游走就可产生一行行文字。

用手和笔写稿的年代已过,那种书写的乐趣是电脑打字中不能找到的。

我每天牵着滑鼠上网、传邮件、找资料、投稿,它给我生活带来方便,这和用笔书写是两种不同的运作,乐趣嘛,还是手写较有手感。

  原载  光华日报 《新风)  20-10-2011

2011年10月19日星期三

居林旧事

1974年,我第一次来到居林,之前对这个吉打最南端的小镇并不熟悉,不过还有点“认识”,那是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偶尔也投稿,知道这里人杰地灵,文风兴盛,孕育了好多位优秀的马华作家。

我同时也知道,梁园曾在这儿和文友开了间〈海天〉书店,并出版〈海天诗刊〉,不过他于4年前结束了营业,只身南下八打灵〈新明日报〉任编辑。

我认识梁园不久后,他不幸于7312月在下班回家途中遭歹徒伏击重伤身亡,至今警方还未找到凶手破案。梁园的死,轰动当时马华文坛,令许多文友不胜唏嘘。

尽管如此,我一来到居林,就“急不及待”在市区兜了几圈,希望能找到〈海天〉的旧址,或是任何一间书店,可能是人生地不熟,结果当然是失望,〈海天〉招牌早已拆下、书店一间也找不到,文具店倒有看到几间。

我不是与书店或文具店有生意来往,我来居林是来推销车辆零件。那年居林经济刚刚起飞,市场欣欣向荣,前景一片大好。镇上交通繁忙,车辆川流不息,造成零件需求甚殷,所以我之后每趟来此都取得不错的业绩。

每月一趟北马行,行销了半年后,因有新同事加入,就把北马户头交给新人处理,我暂与居林告别。

再见居林,已是匆匆过了10年,我也换了2个码头,才辗转在一间颇具规模的批发行重新提起公事包;我这一次重作冯妇恰巧也是负责北马业务。

重临居林,我不再去找〈海天〉,我要找的是新顾客,因听闻吉南以后将大事发展,一座“科技工艺城”将建立起来,同时配合公司拟扩充北马业务,所以多开户头是当务之急。

不可否认,人要先照顾肚子温饱才有力气谈论文学。

   原载  星洲日报 《文艺春秋》  04-10-2010

古井

我童年在乡下住的屋子是幢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的双层大宅厝,据说早期是富有人家的别墅,它可以同时容纳56个家庭住在同一屋檐下。

厝内有一口古井,我想它的历史与大宅厝一样悠久;它水位长年保持高企不下,既使在旱天,各地闹水荒,村内各处水井都干枯,只有这口井,水位也只是降低了一些,很难看到它有干涸的一天。因此,当村人四处寻找水、为水辛苦为水忙时,我们这些住户,对着老天长久不下雨,也是不愁没水用的。

这口井,水质清洁,它提供全屋的人每天的所需。在缺水时期,附近人家也会到来提水。

当年村内还无自来水供应,家家户户都是靠井水来煮饭烧菜洗澡洗衣等。给人方便,井水是生命之泉,人们重视它,屋内若没有一口井,饮食起居就会造成不便。

这口水井,公平给屋内每一人饮用,大人小孩喜欢用多少的水没人管着,你洗菜用掉几盆水没人理会,他洗澡来个干洗没人会谢谢他说他会节省;56个家庭成员大大小小约20多人在消费水方面向来都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年,政府的自来水开始供应了,村内居民陸续装配水喉应用自来水,我们这间大厝的住户,有人提议要装置自来水,持的理由是提水方便、自来水比井水清洁、万一有一天井水干了,还有自来水可以用。

结果在一次家庭会议上获得通过,同时订下用水条例:洗米洗菜饮食可以用自来水;洗衣洗澡抹地家禽饮用的用井水。

自来水终于来了,取水果然方便多了,一开水龙头水就哗啦哗啦流出,不必费些力气。开始时,大家都循规蹈遵守条例,渐渐的,后来有人为图贪方便,直接开水洗脚;有人被投诉一天烧几次水;有人洗菜开得太大致水溢出盆外,于是引来另一住户不满,争吵就从此发生。

因为自来水供应是要付费,每浪费一滴水都会教一些人看不过眼。以前用井水大家没发生磨擦,现在有自来水用就造成住户间的不和,一些家庭的芝麻争端也藉浪费水渲染成严重课题。

当年我们小孩们目睹大人争吵,次数多了见怪不怪,小小的年纪,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玩我们的马杀

或者,当年一些较大的玩伴会这么想,我们小孩只顾玩耍很少吵架,大家快快乐乐玩在一起,为何大人时常为了而发生口角呢?

 原载  星洲日报 《文艺春秋》  21-08-2011

2011年10月18日星期二

臀肉回来了

我中风多年,曾服下多种中西药,始终无法医治好。中风手尾长,要完全康复更是希望渺茫,不过若有可以改善病情的药物,我是不妨一试。

不久前喝下多瓶含有地塞米松(Dexamethasone,一种抗炎素)成分的药水,据说可以医治20多种疾病,包括中风。我试喝了之后始料未及身体起了变化,开始发现半边臀肉消失了,接着是手脚肌肉萎缩、精神散发。。。。。。

喝后半个月,健康一天天恶化,消瘦得不成人形,精神饱受折磨,后来确定是喝了此种药水而中毒,就马上停止服用,之后经医师配药调理,把毒素逐渐排出体外,臀部也开始长出肉来了。

我是偶然发现臀肉不见了一半,当天早上起床前做暖身运动时,手无意触摸到、屁股竟然凹陷一大截,当下惊讶一半臀肉跑去哪儿?

现在臀部丰满了,可以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之前因骨盘和椅面磨擦而痛楚,坐不是走也不是(脚萎缩无力)。

臀肉回来后,手脚的肌肉也停止萎缩,肤色渐渐接近原本的肉色,皮肤皱纹也消失了,脚踝不再浮肿,便秘问题已克服,总之,健康已恢复七七八八,只是每晚爱打瞌睡,精神还是萎靡不振。

在这段中毒的日子,很多朋友都深表关怀,感谢他们,我现在健康已无大碍,以后再也不敢试服来历不明的药物。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7-10-2011

2011年10月13日星期四

预测大选

最近有消息传出,教育部已指示各中小学,提早举行年终考试,假期不得出租礼堂教室。
对大选比较关心者就会联想到,是不是要举行大选了?

大选落在今年年抄?坊间有人开始谈论此话题。

每次接近下一次大选时,各界人士纷纷预测大选日期。

对赌博有兴趣的赌友,也和朋友玩起看谁能预测到选举日期?

我非常喜欢观察政坛人物做出的预测。在上届选举前,有位重量级领袖,他可以从年中5月开始预测起,结果5月没迹象有选举,他就预测会落在6月,6月的大选榴梿始终没落下,他就改口还言之凿凿说7月大选肯定不会错的,他就是逐月猜测下去,结果一定有一个月给他预测到。不知情者还以为他是预测高人。

要知道,预测只可以一次为标准,若预测两次或以上,那就不是预测了。

大选要来了,代议士、选民的心情不同。选民期盼是场公平的选举,候选人都是有素质的人选。现任的代议士,若是知道来届无望成为候选人,就希望大选不要这么快来到,最好是做到届满,因为可以多领几个月的津贴。

大选要来了,那些已知会受到上层祝福的准候选人,则盼望大选最好下个月就举行,因为可以早点成为YB,早过个议员瘾。

大选要来了,你预测是几时?我不想预测,因为这是毫无意义。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3-09-2011

2011年10月11日星期二

自食其果

我家后面有一块荒地,原本是条后巷,车辆不能进入,平时少人走动,堆满了枯枝败叶、杂草丛生,有时还见到蛇鼠出现。

太太见这空地荒芜觉得可惜,而且滋养蚊虫,出入提心吊胆。她说假如花三两天时间,挥落一些汗水,将这些杂物清理后,栽种一些农作物,把荒地变成菜圃,日后不单有蔬果可食,还可美化环境。

于是她联合住在隔几间屋子的阿嫂,在一个阴凉的早上,两人四只手就开始动工,锄锄拔拔,至到中午,已把大部份杂草清除掉了。

经过几天辛劳,她们已在新土上撒下菜籽、插入木薯枝和番薯藤,相信多些时日,就可看到绿油油的蔬菜瓜豆茁壮成长了。

她们每天勤劳拔草捉害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久后有些蔬菜可以收成了。

现在阿嫂和我们一家每天都可吃到自己栽种的新鲜蔬菜。吃不完还送给左邻右舍食用。

最近,阿嫂发觉畦上待收割的一两株菜心不见了,没几天苦瓜少了几条,几颗番茄也不见踪影,她们几乎可以肯定是菜圃旁的异族住户偷採;因为这户人家一开始看见有成果就眼红,并同时采取破坏行动,常把一些废物垃圾往菜圃丢进来。

菜果被偷,太太觉得损失轻微,决定不去追究,反正“生产过剩”,有多也是送出去让大家享用。

怎知再过了几天的一个早晨,阿嫂在为辣椒树浇水时,顺便数一数,发觉辣椒少了5条,原来阿嫂前一个傍晚有数过是24条,早上却剩19条,这少掉的5条怎么会不翼而飞?

这下子阿嫂忐忑不安,因为前个傍晚刚喷过药水,毒性要几天后才能消退。于是她“好心”去通知这住户,结果回来得到的答复是,这住户承认是他採的(不是偷採),不过辣椒已在当晚吃进肚子里了。

阿嫂当时感到无奈,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1-10-2011

2011年10月8日星期六

北马行的收获

我中风后不良于行,害怕出门,平时去医院做物理治疗,是太太在旁搀扶才能成行。

若说要出一趟远门,更是担惊受怕;一来行动不便,半途要停下小解喝杯茶都是麻烦事,尤其是遇到雨天;二来长时间坐在车上,还没完全长出赘肉的屁股坐得又痛又麻。

这趟和家人北马之行,在太平小住几天是参与妻姨们一年一度的姐妹家庭欢聚会;没想到后来去到槟城之后,还能继续北上双溪大年。

那天来到乔治市,原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几道著名小食满足口欲,不打算游景点或是找文友;我们吃了点心当午餐后,我一时心血来潮,就发了个简讯给琦琦,怎知她一早去了亚罗士打,或许是我们无缘,这之后不知何日才能见第一次面。

找不到琦琦,何不去找冰谷呢?反正时间还早,从乔治市去到双溪大年也不过是一小时车程,于是车子就往大桥的方向再往北部开去。

来到冰谷家不久,苏清强收到风也来了,还带来一大叠书来相送。

20多30年没和两位见面,此次重聚,大家格外开心。我和冰谷同病相怜,同样是不幸的中风病人,同样是严重患者,不同的是冰谷复元程度比我好。

我们身上都有甩不掉的后遗症困扰着,见了面免不了互相鼓励,也不忘为多交出新作品加油。
清强别来无恙,上一次是好多年前在作协会员大会上见过面后就失联了,此次能晤面,彼此要分外珍惜此得来不易的友情。

第二天一早在大山脚和约好的陈政欣、叶蕾、菊凡欢叙。我们谈文人文事、好友近况、电子书籍、武吉文学、报章副刊,大家言谈甚欢,近两个小时的相处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

这次远行,在我来说,是好不容易才能动身启程,能和几百里之遥的久违好友见面,又得到赠书,更难能可贵的、给我带回来的是宝贵的友情和声声关怀,收获之丰,算是不虚此行。

刊登于 《清流》 86期 09/11

我中毒了

近来身体愈来愈衰弱,人在消瘦,皮肤干燥布满皱纹,情况日趋严重。我住好吃好,吃的营养均衡,三餐准时,最近又没生大病或伤风感冒,体形应该是发胖才对?

是不是提早老化?我平时很少照镜,这下也学女孩子爱照镜子,每天数数脸上的皱纹多了几条?

脚踝莫名浮肿,两只脚好像是在比赛谁大谁肿?我知道脚肿是血液循环欠佳,但是我长期以来没有浮肿,是不是肾脏功能衰退?为我针灸的医师于是多配补气血补肾的药丸给我服用。

手部和脚部明显在萎缩,且呈现暗色,脚趾发黑,脚渐渐无力,我两次没察觉当欲起身时摔倒在地,幸好骨没折、人没事,只是跌倒后自己爬不起来。

多年没便秘,这个时候不约而同到来问候,还带有血水。开始还以为是服了药丸的红色胶囊引起,后来把胶囊剖开丢掉,情形还是一样。这下非同小可,大便出血可能是患大肠癌,后来经医生诊断,是生痔疮而造成便秘致大便有血,虚惊一场。

我一向精神奕奕,长时间阅报眼睛倦了人还未倦,可是这几天一打开报纸,没阅上几则新闻,人就疲倦一直想打磕睡。

今天翻开报纸,赫然看到一则有人因喝中风青草药水中毒入院的新闻,我马上想起几天前突然发觉臀肉不见了一半,当时是有点恐慌,就怀疑是不是喝了中风青草药水而中毒?

我已喝下多瓶此种药水,那是好心朋友送给我试喝。今天看了此则新闻,就深信不疑我体内已有毒素;是此药水在这些日子来把我肉体折磨得不成人形,精神折腾得苦不堪言,更差点把老命也收拾了。

2011年10月6日星期四

商友来访

我的商友遍布西马各地,我没有详细去计算,相信为数不少,多数集中雪隆一带,约有三分之一之多。

这些商友是以前跑业务时结识的,有些还发展成为每次见面时无所不谈的好朋友,可是现在,这些所谓的好朋友跑去哪里去了?一个个见不到人影似在人间蒸发了。

他们并没有失踪,他们仍活跃在商场上拼搏,只是他们在忙于赚钱之余把我忽略了。其中一个原因是我现在已无利用价值,不能够为他们业务带来任何好处。

商人的时间是宝贵的,猜想他们即使偶尔会谈起我,也无法抽空来看看老朋友。那么,来个电话叙旧,一声慰问该不是问题吧!而这一通温情的问候正是我等待的。

我以前帮忙他们寻找需要的货品,接听他们每天无数次的“求救电话”,尽力为他们效劳,虽说是互惠互利,但人是有感情的,总不能有一天我倒下了就对我不闻不问?

8年前的某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把我击倒,我迫得提早从职场退役下来,从此我已无法再为他们提供服务。

但对我关心伸出援手的商友也不完全绝种,这多年来到来寒舍探访我的不是没有,只是非常少,少到令我大感意外。

前几天一位商友“突然”到访,是失联整8年的“好朋友”;他的到来,令我十分感动。他之前是我的客户,我每次接收他的订单之余,就去吃饭喝茶谈天。我有时得空去找他,也不是为一纸订单而来。

我知道他也是个大忙人,难得他有念旧之情,在他心中还有我这个朋友存在。

这位好友怀着慈爱关怀之情特地抽空来到来,我日后若有幸康复了必会好好报答他。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05-10-2011

我们都老了

不久前回家乡一趟,那是出席外甥的婚礼。婚礼前后,遇上几个旧日童年玩伴,大家聚在一起免不了谈起陈年往事,言谈间都喟叹我们开始老了。。。。。。

时 光回到40多年前,我们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是一幢可以住上5、6个家庭的双层大宅厝。当年我们年纪小,放学后就常在一起玩耍,从楼下躲到楼上玩起捉迷 藏、瞒着父母去胶林河中游泳、去屋前的小溪捉打架鱼、在竹丛捉豹虎、去偸採邻家的水果、榴梿花落时,把花朵串起来挂在女生颈项,玩起娶亲的游 戏。。。。。。

尽管我们每天无邪无猜在一起嬉戏,却很少会吵架和发生“家庭纠纷”,大家亲亲爱爱愉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度过童年。

后来,时间不经意把我们身体拉高了,也把我们吹散至各地;有人为了理想在异地发展,有人为守着祖业留在家乡继续打拼,有人嫁鸡随鸡夫唱妇随同心创出一番事业。。。。。。

后来我们结婚生子,个个成了孩子的父母,我们把孩子养大,给孩子受教育,再后来,孩子也结婚了,结果有一天,我们顺理成章成了孙子的公婆。

今天,我们难得有缘重聚,从40多年前一幕幕的情景拉回来,眼前的童年玩伴已不是当年蹦蹦跳跳好玩的小伙子,有的渐露龙钟老态、有的华发早生,有的一身病痛。。。。。

我们年龄相若,都将步入乐龄之年,过去的时光不复返,我们要珍惜未来的日子,要好好把握和善用,更要懂得享受,因为今天,我们都不年轻了。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03-10-2011

故乡成异乡

不久前,我有一个“机会”回乡,那是出席外甥的婚礼和婚宴。

我说有个机会,是因为现在年纪大了,加以顽疾缠身,平时很少出门,若出门一步都举步维艰,所以没有特别事情,我多选择留在家里。每次出远门,路程来回超过几百公里,舟车劳顿也坐得辛苦;但这趟我有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应该出去外面走走看看,“机会”难得,就如此说定了。

8年前中风后造成行动不便,我就懒得回乡,此次回来,第一天当要去“找”四妹的新居,在花园兜了几圈,发觉竟然对家乡的景物陌生得很,虽然这个花园范围不是很大。

我 生于斯长于斯,童年生活在此度过,这里是我的故乡;我18岁才离乡背井跑到大都会谋生。40年前,对家乡的人事物、一草一木非常熟悉;40年后的今天,再 次踏上这亲切的土地上,见到新的店铺、新的住宅区,新的马路、新的脸孔,感觉似只身在另一个乡村。故乡啊,我少小离家老大回,今天重投你的怀抱就有个错 觉,我还以为是在异乡!

我离开前,这个花园还没建立起来,但隔壁的“独立新村”当时正在大兴土木,一间间新落成房子陸续有住户搬进来。我童年未过完,小小年纪就在这个新住宅区沿家挨户叫卖面包和冰淇淋,在每户人家客厅厨房自由进出,所以对这儿环境、房子、居民、马路是再熟悉不过。

可是此时此刻,我站在后街上,眼前的景物曾经相识,但今日既熟悉又陌生;这条马路不是当年我常来此间会所阅报时每天都会踩过的吗?现在我已找不到马路源头,会所建筑物陈旧不堪,我下一次再见它时,它可能已不存在或是被高楼大厦取代;若是存在也是摇摇欲坠了。

第 二天下午出席新人的婚宴,席间亲人彼此间多数还记得,只有小辈们相见不相识,有者笑问我客从何处来?宾客中熟脸孔没有几人,与我年龄较接近者我还可以认得 出是谁?他们当年的轮廓依稀还留在脸上,外貌是沧桑了些苍老了些,体型有的变瘦有的变胖,见到我还会报以微笑点点头。年轻者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或者报上他 们父母的名字,我可从中知道他们的身份。

回乡两日一夜,来去匆匆,时间有限,不能去找旧时友好叙旧,原本打算去“凭吊”已被拆除夷为平地的 老厝亦无法抽空成行。此趟触目所及,触景生情,感触良多,我的乡情依旧,人事已非,景物十年一翻新,家乡确在继续发展蜕变中,惟我这个游子眼中的家乡,不 是几十年前的故乡,日后若再不常回来,以后见面时果真成了异乡呵!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29-09-2011

病急乱投药

我中毒了。

最近误喝了“中风青草药”,那是朋友好心,特地送来6瓶要我试喝,说对中风有特别疗效,有病人喝了病情大为改善。我想到中风已久,这几年来服了多种中西药都没有好起来。为了不想辜负朋友一番好意,姑妄信之,就于月前开始服用。

看 了瓶上贴文,没有药厂名字、商标、成分和地址,还说明能医治疾病竟多达20多种:高血压、糖尿病、风湿关节炎、血管阻塞、感冒、高胆固醇、便秘痔疮、肾脏 病、肝炎、气喘、妇女病、月经不调、中风、手脚麻痹、皮肤病、偏头痛、长期咳嗽、精神衰弱、烦躁失眠、还能防止记忆力衰退、消除筋紧酸痛、体臭、青春痘 等。

当时我没有怀疑此药水的真伪成效,只要能改善中风病况,我就愿意试饮。怎知喝了3瓶后,身体开始起了变化,体形瘦了一圈,皮肤干燥、出现皱纹及呈现暗色,手和脚萎缩,肌肉松弛,脚踝浮肿,容易疲劳打磕睡,并开始便秘。

我发觉情况不妥了,就怀疑此药水的“神奇功效”,但仍继续喝多2瓶,结果身体愈来愈糟糕;直到有一天,从报章上获悉新山有人服了此药水中毒入院,朋友告之怡保还闹出人命,就深信是喝了“中风青草药”的结果,此时我体内的毒素已超标,严重伤到肠胃,赶紧停止服用了。

据报道,此来历不明药水经卫生部化验,含有地塞米松(Dexamethasone,一种抗炎素)违禁成分。后来上网获知,多服会造成“月亮脸”(Moon face)、骨质疏松、肌肉萎缩和容易疲倦。

贴文上列出可以医好的20多种疾病,结果多数在我身上出现(除了妇女病),若情况恶化下去,我这条老命也给收拾了。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27-09-2011

2011年9月20日星期二

书橱里的灵感

我每天上楼午睡前,喜欢从书橱取出书本浏览几页,这几乎成了习惯,似乎是没有触摸到书本就睡不着午睡。

很多时候不是全神贯注在看内容,我是随便翻翻,却是认真的看每一句每一个字。

原来有一次,我被某一篇文章的题目吸引,眼前灵光一闪,这不是我要寻找的题目吗?我正打算写一篇散文,已打好腹稿,就是找不到适合的题目,那次无意中看到,就突然有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舒爽感觉。

后来我学会了,有时当急着想写一篇稿,可是脑袋空空,左搜右索就是没有材料,灵感这时请也请不来,只好尝试从书本中去寻找灵感。

我常常就是这样,把书本摸摸,翻翻内页寻找有没有可从文句中获取灵感,然后加以发挥,就可发展成一篇文章了。

当眼睛看着每一字每一行,脑子在思索时,思路这时特别清晰,很奇怪的,灵感这时也会不请自来,这一刹那间,就得赶紧捕捉下来。

或是有时写稿写到半途,思路突然中断,接也接不下去,只要翻翻书,扫描几行句子,灵感就会涌现,一篇稿很快的就完成了。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5/09-2011

臀肉不见了

我中风初期,右边腿部血液循环不良,新陈代谢缓慢,导致肌肉开始萎缩,后经针灸治疗,才略有起色;但若和左边大腿相比,一肥一瘦明显看出来。

若情况没恶化下去,我不会每天忧心忡忡挂在心上,如此经过多年,两边大小还是老样子,我也不当一回事了。

那天早上醒来,在床上做暖身运动,无意摸下臀部,发觉左边肌肉软绵绵,屁股凹进去,臀肉竟然不见一大截。

臀肉跑去哪儿?怪不得最近坐着,要起身时因骨头和椅面磨擦,屁股有点痛,我也不以为意,认为只是暂时痛一下。

这几天,当要“正襟危坐”,要摆好姿势才能坐得舒服;肌肉失去硬度,没弹性,要起身时,不能马上可以站起来。

臀肉剩下一半,这下非同小可,我要设法寻找回来。除了针灸,每天要勤运动、按摩,希望“不翼而飞”的肌肉能早日“飞回到身上。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3-09-2011

在家射灯谜

射灯谜是我喜爱的业余文娱活动,平时除了写作,就是灯谜了。

灯谜雅俗共赏,射谜者只要有兴趣,不论男女老少,和职业身份,只要在各方面具备基本常识,对灯谜有些鉴赏能力,就可射谜了。

灯谜是寓教育于娱乐之中的综合性益智游戏。射灯谜可陶冶情操、增进文化素养、增长知识、开发智力。

在以往健康状况还是亮着绿灯、双脚还可以蹦蹦跳跳时,我和家人是各社团会馆举办的射灯谜比赛的常客,每每多少都有斩获,甚少空手而归。

但是好景不常,我于2003年不幸中风,造成不良于行、举步维艰,从此绝迹于各谜会场上。

不能亲自参与其盛,不能在现场上和谜友交流;但我和几位谈得来的谜友还保持电话联络,间中我也发表几篇有关灯谜的习作,说明我还是关注本地灯谜活动和发展,自认还是谜坛的一份子。

每当元宵、中秋时节来临,是射灯谜的季节。近来各地的谜会谜赛在这两个佳节期间的举行有增无减,但是我斯人独憔悴,无法出席及感染到现场上的欢乐气氛。

我常安慰自己,留在家里一样可以猜谜。

在网上,天天都有新的谜题,使你猜不胜猜,猜得不亦乐乎;在平时,一位旧同事久不久就会传来几则供我猜射灯谜的短讯;在佳节到来,有些网友亦是谜人,在面子书上提供一些谜题给同好射猜。

今年中秋,谜友尤君邀我为某购物商场举办的灯谜活动出谜题,这是新的尝试、新的体验,盖猜谜生涯逾40年,之前从未有为商场或团体出过谜题。

谜友卢何生前常说的一句话:“有本事猜中谜底的是高手,他的本领比制谜者更强”,意即能测中谜题者的难度,是不输于制谜者。我则认为:“猜谜考能力,出题考功力”。

我是谜痴,从在家射谜到制谜,一样能享受到灯谜妙趣横生的无穷的乐趣。看来,我又再一次在扑朔迷离的谜途中乐不思蜀、情愿误入迷途不知返了。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09-09-2011

2011年9月11日星期日

擦肩而过是憾事

你走过的日子,有多少次错过了良机而留下遗憾的事?

你是爱书人,是书店常客,有次看中一本喜爱的书,但是售价略高了些,你犹豫不决要买或不买?最后还是放弃了。

回到家,你开始后悔了,于是几天后再倒回去购买,结果找遍了书店各角落,就是找不到该本书,显然是卖完了,你那天的犹豫成了今日的遗憾。

你对父母亲的孝心表现如何?父母渐渐年老,与孩子相处的日子是负数成长,你一年回家见他们多少次?有多少次借口不想回家?你对他们的饮食起居的关怀有比你对孩子的疼爱单薄吗?
乘父母还健在,多回家看看他们;若他们不在了,想看也看不到了。

你有遇过经过车祸现场,你站在路旁和很多人一样爱看热闹,却没有伸出援手去救受伤者,等到你看得“满足”后回到家里,被朋友通知才知道车祸伤者(或死者)是至爱亲人时,你为当时没进行抢救行动后悔也于事无补。

人是感情丰富动物,谁都会对爱情充满憧憬。当你喜欢一个异性时,你会主动去追求他吗?
在爱情路上,有一天你和他不期而遇,你会抓紧机会接近他吗?你会和他多谈两句吗?你可以暗示喜欢他,愿意和他交个朋友。

当他迎面而来那一刻你还是犹豫不决,要不要表白呢?

若你当机立断伸出友谊之手,这一握可能握出爱情,日后两人可发展成情侣。

反之,你若三心两意,或不当一回事,结果谁都不看多一眼擦肩而过,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

这可遇不可求的良机,大家却不想主动争取,结果因擦肩而过成了憾事。。。。。。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09-09-2011

鸡原来是有羽毛

日前观看台湾综艺节目,看到一出令观众捧腹大笑的谈话。

怎没想到一个貌美如花、姣好身材的参赛者,竟是草包一个,生物常识是IQ零蛋。

当晚主持人问她问题:“鸡有几只脚?”。她不假思索就直接回答:“四只”。还反问:“四只不是吗?”
主持人说:“是三只”。她马上接住说:“对对对,是是三只”。

笑话还没停止,主持人再问:“那么蜈蚣有几只脚?”。有波没脑美女这次反应更快:“四只!”。

在场的艺人,和在看节目的家人,个个笑得前仰后翻。

这使我想起多年前在乡下农家见到的一幕。

一对住在大城市的年轻夫妇携带两个6、7岁大的儿女来到农村游玩,孩子第一次看到鸡鸭非常惊奇高兴,一边想追逐又害怕,农家主人就捉来一只鸡给孩子抚摸。

这时想不到儿子竟脱口而出:“好大只的一只鸟!”。

较“聪明”的女儿也“不甘示弱”:“原来鸡是有毛的!”。

鸡身上本来就有羽毛。会以为鸡没有羽毛的“城市孩童”,是看了售卖鸡饭档位摆放的赤裸裸的鸡身,和看“惯”了肯德基在报章上的广告。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5-09-2011

吃饭皇帝大

每个人每天都要进食,米饭是华人主要粮食。

我一向来对食物不讲究、不偏食、不挑剔,只要可以咽下口,味道稍差的我都可以接受。

所以,我可以走到哪里吃到那里,随时随地简简单单也是一餐。

走坡的岁月,有时为赶时间、赶路程、赶赴客户的约,午餐就买面包在车上囫囵解决。

也曾有过把午餐当晚餐,晚餐成了宵夜的挨饿经历。

当然,人在外面应酬,和客户上餐馆享受美食,也是常有的事。

说起来我对胃有点亏欠,我很少花心思好好去犒赏过它。在职场的日子,一个人无论工作到深夜,我很少夜宵。每月发薪日、年终领花红,或意外获得公司额外奖赏,我的胃没有得到好处,因为我的口欲需求不高。

有 段时期,我负责打理公司门市,每天上门来买货的顾客众多,我一个人一张嘴巴和顾客七嘴八舌讨价还价,两只手忙着接听来自各地不停响的电话,一个人忙得晕头 转向。午餐时间到了,同事一个个出去用餐,顺便替我打包回来,我边吃边应付顾客往往吃得断断续续,要花一、两个小时才能吃完,完全不知饭菜是什么味道。

今天,我在家中饭来张口,安心享受每天“丰富”的三餐,虽然不是每餐有大鱼大肉,有时粗菜淡饭,我也心满意足,每次吃得津津有味。

自从失去工作能力后,我是吃老米过日子,所以说每餐都能吃到饱饱,我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03-09-2011

想起两个字

想起两个字:“乒、乓”,两个碰在一起,“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声响过后,战场上是伤兵累累,兵士不是断了右脚就是伤了左腿。

“伦敦”两字堪玩味。见过一中学生作文,不明就理写道:“我父母上个月去英国敦伦”。

“万挠”是雪州工业城。以前高速大道还未开辟,从首都经邓普勒公园的这段公路九曲十八弯,需经“万挠”才能到达万挠。若把名字反过来念,“挠万”恰是“Rawang”的译音。

取两个意思相反的字为笔名,“徐速”是既好听又优美的名字。他是近代著名作家,《当代文艺》月刊创办人。“徐速”寓意“龟兔竞走”。

“出、重”,看出有关联吗?

古人出门,是件大事,很多乡人骑马走路上京就走上千里路。“重”由千里二字组成,“重”应是“出”的原意。

所以,出远门应该是说:“重远门”。

“出”层层山峦,重重相叠。“出”原本就是“重”。“心事重重”应是“心事出出”。重复问题应该说“出复”问题。

“矮、射”,两字是互换应用。“射”寸身,是矮短的身躯,怎么会含有“射”出的意思?而“矮”才有射矢的动作。看字形一个人弓身射箭,这不是“矮”吗?

所以,“矮”其实是“射”,“射”是“矮”。射箭是“矮箭”,矮人是“射人”,很有趣是吗

鳳凰是高贵鸟类,“鳳”字由“凡鸟”组成。照字形看,“鳳”是低级庸俗的一只平凡鸟。

那么,羽族中,哪只是甲等呢?原来是走起路来怪模怪样看不起眼的丑鸭。“鸭”由“甲鸟”二字组成。

“鸭”、“鳳”趣味盎然。古人造字,给现代人开了一个文字玩笑。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01-09-2011

2011年8月28日星期日

看《号外》忆施远

今天有些闲情,想翻阅旧杂志,就随手从书架上抽出《号外周报》来看。

看到《号外》,就会想到一个人——施远。

我不幸于8年前中风,一些文友知道了,有的打电来慰问,有的登门探访。2008年5月某一天,施远联同白岩、柯金德“突然”来到寒舍。

聊起中风情形,他们对我的病情深表关心,嘱咐以后饮食要格外小心,多照顾身体及多做运动。

施远话题最多,幽默诙谐是他谈话的一贯本色,整个上午客厅笑声不断,大家相处得非常愉快。

施远问我有在看什么书吗?我说看的多是旧书。因行动不便,我已有多年未踏进书店添购新书。

他接着说,他有在《号外》长期写稿,问我有兴趣看吗?他可以每期买一本寄给我看。过了一个礼拜,我果然收到第一本赠书,以后的日子,我每周都如期收到,这维持达一年,我一共收到54本。

感谢施远,使我在这段养病期间,日子有时会过得苦闷单调,有了《号外》调剂,生活就没有那么枯燥。

2009年6月过后,施远突然销声匿迹,我再也收不到《号外》,电话中听不到他的声音,以往我们每天通几则简讯也中断了。我满腹狐疑,忙向白岩、金德探询,结果得到的答复令人失望,他们也不知道施远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才想起,他在最后一通简讯中说:“断肠人在天涯……”。

难道他已进行了“断肠”手术?手术进行顺利吗?现在康复了吗?

我曾打电话、写信,他就是不接听、回信。在信中我说要去他家探访,他也置之不理。

我想,施远可能是手术后经不起打击,意志渐渐消沉、没有了斗志,失去人生方向,就胡思乱想,对朋友的关心无动于衷。

施远兄,重新振作起来吧!从今天起,乐观、积极看待每一件事。朋友都非常关心你,我们正等待你浴火重生的这一天早点到来。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26-08-2011

针灸

我每个星期进行针灸治疗一次,是修成林流动医疗车上门服务。

针灸是针法和灸法的合称。针法是把细小的针按一定穴位刺入患者体内,运用捻转提插等针刺手法来治疗疾病。

灸法是燃烧着的艾绒按一定穴位熏灼皮肤,利用热能刺激神经来治疗。

针灸能治百病,包括中风。但是,我长期接受治疗,好像在我身上起不了作用。

若说没有效果又不尽然。如果没有针灸,可能比目前的情况更糟糕。我想,健康没有显著进展,至少还能控制着保持现状,没有恶化下去,也聊以告慰了。

针灸治疗对患者的康复进展因人而异。有些轻微中风针灸几次或几个星期就复元七七八八。我是严重中风病人,脑血管爆裂,脑中仍有瘀血,所以针灸对我只能得到“一点”的疗效,而且也要视本身的体质和复元能力。

今天,中风后遗症痴痴缠,苦不堪言。虽然知道要完全康复是遥遥无期,我还是坚持继续针灸下去,等待有奇迹能出现。或许真的有一天我竟然痊愈了,无须再接受针灸治疗了,那我要谢谢针灸。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2-08-2011

2011年8月20日星期六

人不如鬼

我没遇过鬼,不知鬼的可怕,我和任何鬼没有怨仇,相信鬼不会无端来伤害我这个善良的人。

所以,我认为鬼子们大部分都明白事理。阴间是个平静的世界,大家和平共处,没有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互相打斗的事情发生。

阴间没有警察局、法院、监狱,因为没有鬼仔犯罪。在阳间,到处可以看到警察巡逻车在实行任务;很多所监狱犯人满为患,可想而知阳间有很多坏人,他们常做坏事而被捉牢而罪有应得。
阴间没有护士、医生、医院、救伤车,因为不曾听闻鬼仔打斗受伤,或者有被他杀、自杀或谋杀,鬼仔死过一次不可能再死过。

阴间无需设立消防局,不是上面的人没有焚烧报效,而是安分守己的鬼仔不会放火烧其他鬼的财产房屋。他们安居乐业,守望相助,会有火患前所未闻。

鬼仔们个个腰缠万贯,却放心把大把大把的冥钱放在家里给白蚁蚕食,而没有把金银元宝储进银行。这里鬼仔懒得去打抢,也没有绑架勒索撕票等事发生。

阴间只只鬼仔都是一等良民,他们身份就是这么单纯。这里找不到老千、神棍、姑爺仔、鬼口贩卖贩子。这里看不到令鬼沉迷堕落的赌场,和纸醉金迷的色情场所。

阴间世界无战争、纠纷、鬼害鬼的事件发生,他们唯一会有争吵的是有时没东西吃,当看到朋友得到来自上面丰富的祭品,大家才会争先恐后抢食。

反观外表一片繁华的人间世界,却是个充满罪恶的场所。很多人充其量是“好人”,其实是个“大坏蛋”,其行径连鬼都不如。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17-08-2011

得奖的事

我年轻时有几项风光的事,其中也是我津津乐道的是“得奖常客”。

约十多年前,那时期报章杂志、电台和娱乐机构,都盛行举办有奖游戏,每逢节日(如双亲节、中秋节、运动会)来临时,配合赞助商协办,提供丰富奖金奖品供读者听众赢取,我就是从中屡屡得奖,可说“奖奖奖讲不完”。

因 为兴趣,从年少开始,我就参加各种各样的竞赛,斩获回来大笔奖金,丰富奖品有:手机、手表、电视、VCD机、音响系统、电风扇、电饭煲、飞机票、旅游配 套、水床、金牌、服装、茶叶、皮鞋、保健品、名笔及日常用品。最好笑的是,男性内裤也是中奖奖品;而价值最低的是获得一包茶叶。

茶叶是在某年中秋灯谜晚会上猜射“即物谜”得到的。

我和家人喜欢猜灯谜,每年出席元宵、中秋的谜会每每都满载而归。灯谜奖品离不开:红包、生油、茶叶、绿茶、矿泉水、快熟面。

有一年中秋,我和儿子猜中39条谜题赢回 39 本稿纸,这可乐坏了我,因稿纸正适合我用来写稿。

时常得奖,尤其是得到日常用品为家中节省不少开销,也可说是另一种经济来源。

当年时常得奖令身边的朋友羡慕不已,有的会问有何得奖秘诀,我说没有什么秘诀,可能是运气爱靠近我,我比较幸运吧!

现在,我中奖次数已大不如前,不是兴趣退减,而是报社、商家很少举办了,原因是经济景气欠佳,商家可省就省,不想再赞助了。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9-08-2011

推销书的日子

我从小爱看故事书,中学时代开始接触文学书籍,学业未念完就踏入社会,工余喜爱涂涂写写文章。

走上了写作之路之后,陆陆续续结交了不少文友,其中有两三个勤快创作,每隔一两年就有新书面世,真令人羡慕。

新书出版后,当然要推销出去,放在书店寄售是传统行销手法,在本地市场文艺书难卖,除非作者是畅销作家。

所以有的作家只好另找方法和出路。

那个年代,我是某家公司推销员,奔跑各地销售货品,因利乘便,我常帮忙文友到处推销他们的书。

我是拿到各地书店寄售,或找当地文友购买,有的文友很很热心,一口气买下几本。

放在书店销路可想而知,几个月后回去收书结账,结果不是原封不动就是只卖出一两本,幸好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文艺书多多是沧到此“下场”。

有一段时期,我当任作协发行主任,负责《写作人》期刊的行销。走马上任后,除了交书给书店摆卖,我在外坡也勤跑各中学,找当校华文学会的负责人帮忙推销。

等到新一期出版,我得想法子怎样才能把销路网打开伤脑筋。而前一期也要收书回来。

收 到退书总是“满载而归”,当我把盛半满的后行李箱的车子驾回作协楼下,因为会所是在四楼,若要我一本一本搬上楼简直是要我的命,我就想出一个方法,就是用 个塑胶篮子,系一条绳子,座办从楼上吊下来,我就在楼下把书放进篮内,他在上面用力拉上去,如此半行李箱的退书就解决了。

从买书到收书回来,我体验推销的辛苦,也了解到写作人平时辛勤的创作,好不容易等到新书出版,到头来还是要面对销路问题。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5-08-2011

老作家的悲哀

老作家在翻阅副刊,正如他预料的,今天没有刊登他的文章。

离开上一次刊出的一篇800字散文至今,4个月过去了,现在连一篇400字的短文都难获得刊出,他又再一次失望,愈想愈生气,不禁长叹一声:“唉——”。

多少次了,老作家想不写了,真想把稿纸、信封束之高阁,正式向文坛说声拜拜;但是,他就是舍不得放下,毕竟是从年轻写到老,40多年来从不间断涂涂写写,也出版过2部短篇小说、3本杂文集、4本散文选,算是“资深作家”,认识的朋友都习惯称呼他为“老作家”。

40多年默默耕耘,写作就是他唯一的兴趣;若说要立即停写谈何容易?若是不写,老作家除了能看多几本书还能做什么?每天无所事事、精神无所寄托他会度日如年。

回想壮年时,正是写作精力旺盛的年代,他几乎隔一天就有作品见报,不知羡慕多少文友和赢得无数爱好文艺少女的仰慕。

此时,老作家把报纸随地一丢,感叹时不予我,写作黄金日子已过。但是,他就是不肯屈服,他还能多写几年,他从不写无病呻吟的文字,他认为自己的文章胜过许多今日所谓的“著名作家”。

但是今日不得不承认,他不是文章不如人,而是被“科技”打败。

不久前他遇到一个老朋友的儿子,此小辈在报社工作,小辈告诉前辈,现在作者投稿,十之八九是以电脑打字,字体清楚易看,要知道,现在的编辑大多是年轻人,他们看不懂以手写的潦草字体,看不懂,自然就把稿件投篮了,尽管文章写得再好也徒然。

还有,小辈继续说,有些老作者写的内容,与这时代不能配合,更与年轻编者思想格格不入,文章若刊登出来,是不能吸引年轻读者看的。

小辈一番话,老作家听后如茅塞顿开,知道自己文章不能刊登的原因,他只好认清一个事实,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他是落伍了。

老作家的经历,或者如其他赶不上潮流的老一辈作家一样,沦为这个科技、资讯发达时代的牺牲品。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04-08-2011

2011年8月6日星期六

老厝

外甥在面子书上载一帧老厝照片,引起了他们表兄弟姐妹热烈讨论。

我凝视着这间曾住过的老厝,倾刻间一股怀旧的淡淡幽情涌上心头。

老厝建立于战前,是幢二层楼的大豪宅;它外表富丽堂皇、气派非凡,我想它的主人,在当时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

这间“红毛楼”曾经风光几十年;在战后的小村上,它是独一无二风格鲜明的宏伟建筑物,曾经有个时期是新村的地标。

它佔地广阔,二层共有12间房间。在“颠峰”时期,曾住进5、6个家庭,住户近30人,颇像电影〈七十二家房客〉的情景。有时一个家庭搬出去,另一个家庭就搬进来,曾经也有单身汉来租过房,房间是鲜有空着,不过长期住下来的是我们林家和后来结为姻亲的黄家。

林家和黄家都是二房东,各租用一半房间。当时整幢楼租金每月40大元,租出一间房是6元,以60年代的生活水平来说,是相当便宜。

我在老厝生活了18年才离开到都门谋生,童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全在这儿度过。

多数孩子的童年,是美丽快乐的,我的童年生活也是多姿多彩。

厝前有一条小河淌淌流过,我们几个童伴常在放学后跑去捉鱼,不过河水太肮脏不适合游泳戏水,捉鱼倦了就在岸边的竹丛叶间捉犳虎,有时跑去隔壁的菜园偷採人家的莲雾和番石榴。

厝后有一棵高入云霄的榴櫣树,每逢飘香季节结果累累,肉厚甘甜,它开花时掉落下来的花朵,我们几个玩伴就把它串成花串,玩起结婚的游戏,其中一个男孩就扮新郞把花串挂在新娘的颈项上,然后就哼起结婚进行曲举行婚礼。

厝内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甘甜,遇到旱季时,它水量只是减少一些不会干涸,长久以来,它养活了这间古厝住过的大小住户。
虽然有口井,老厝也有装置自来水;洗菜煮饭是用自来水,洗澡洗衣服就用井水。

一间厝住进了这样多家庭成员,一向来大家都能守望相助、和睦相处,只有一些小摩擦是难免的。感到稀罕的是,两个家长吵架不是为孩子问题(我们做小孩都很乖,很少打过架),而每次都是为水而吵,谁人多浪费一滴水另一家看不过眼就会多讲两句,双方就因此发生口角。

听外甥说,老厝在两年前拆除了。它是经不起风雨长期吹打,和敌不过白蚁的侵蚀,在它生命的最后10年,屋顶墙壁就开始脱落、倾斜,被拆的命运是意料之中。

老厝拆后,昔日的“风光”已烟消云散,我们只能在留下一片废墟中去凭吊、缅怀。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05-08-2011

人牵狗、狗牵人

我每天都在庭院晨操,院门对面是所中学,前面是条马路,学校上课时,来往车辆行人就不多,马路恢复原来的宁静,所以每次我一边晨操一边想着写作题材时,都很少会分心,思路也不会受到干扰。

这一带的住户,有的有养狗,他们选择在这段时间出来遛狗;平时我多数时候是见到一个人遛一只狗,可是今天,我却先后看到三个狗主遛四只狗。

这场景是罕见的,我感到奇怪的是,三个狗主人“牵”狗的动作是一样的,使我看了会心一笑。

第一个从面前经过,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10分钟后,第二个到来,我们是认识的,打过招呼后,她跟两只爱狗儿讲了几句“人话”后,就继续跟在狗后面被狗“遛”着。

再约莫过了8分钟,第三个出现,镜头和前面两人一样,是狗牵人,不是人牵狗。

我想,如果我是四只狗儿其中的一只,我会认为这一段时间里,我比人类更聪明更威风,我可以操纵主人的行动。不是吗?我向左奔跑时,主人就被我牵住往左边奔跑,我向右边慢走时,主人也放慢脚步在后面亦步亦趋。

原本遛狗是很悠闲在漫步;人走在前面,狗儿跟在后面;但是,今早看到的情景,我心中不禁起了个疑问,难道人类甘愿被狗儿无目标牵着走?或是甘沦为狗奴吗?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04-08-2011

老编的口味

“老编的口味,愈来愈难抓!”他刚打开电脑,看到有几则电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某报编辑传来。

“又是退稿?”,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月未过完,稿件已被退了4篇,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老编到底会不会看稿?”他几乎骂出脏话来。他认为自己写的绝对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别人可以刊登他的不能?

整个早上,他对着电脑大发牢骚。

自从踏入社会工作后,他对写作就有一股热忱,工余常涂涂写写,偶尔有两三篇刊登出来,给他是莫大的鼓舞,但大多数投稿后都如石投大海,使得他有段日子闷闷不乐,信心受到打击,意志消沉坠落至谷底。

他随手翻看今天的副刊,又见XXX的文章刊登,他嘀咕这种没有水准的文章也能发表,而自己写的不知好上几多倍,老编却看走眼,他有点憎恨老编太偏心。

文章不获刊登,他开始观察编者审稿的口味,编者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就投其所好,以后文章不是可以常常见报吗?

他时常胡思乱想,有时是想疯了,就是想要文章能获得发表。

其实,他的观点不完全正确,应该是文章内容要符合副刊风格,迎合编者要求,当然最重要的是文笔流畅,内容言之有物,这样才能获得编者垂青。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8-07-2011

2011年7月31日星期日

向你借只手

右手不能操作后,每当看到健全的人左右手并用勤快工作时,我就会望一望自己两只功能不相同的手,内心不免有所感触。

我的右手还“好好”长在身上,还在吸取身上的养份;它只不过是不能灵活摆动,五指动弹不得,不能抓举任何物件或处理文件的工作,比如握笔写字,它形同废手。

“失去”了一只手,在生活上难免有些不便;有些工作需靠双手合作才能完成,一只手无从下手,在不得已情况下,只好假手于人。

你愿借我一只手吗?

有了你借出的右手,我就是一个无缺陷的人,可以回到职场“重操旧业”;可以再操纵方向盘跨州越境去行销产品;可以写信给关心我病情的友人,告诉他我健康已无问题,右手可以“我手写我心”了。

借用你的手代劳,我会好好利用它、保护它;我善待它如对待左手一样,绝不会厚此薄彼,因为两手都为我效劳。

把你的右手同我的左手一齐举高,这是我右手办不到的,说明我是需要你的右手来助一臂之力,来帮忙我处理中风前一些未完成的工作。

感谢你义不容辞拔“手”相助,当我身体康复时,我一定把你的右手还给你,决不食言。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29-07-2011

车与我

我这一生与车有缘,因工作每天须驾着车四处奔跑,退休前是推销员,推销的是与车有密切关系的车辆零件。

那时每天都接触到车,一出门就塞进车龙里。做我们这行不可抱怨塞车苦,因为车多是城市繁荣的象征;每辆车的零件用久了都会损坏,更多车辆在马路上奔驰我们的生意就会更好。

自小孩至老年,我乘坐过的有:汽车、卡车、三轮车、缆车、牛车、人力车、火车、巴士、摩托车、轻快火车、脚踏车。

没玩过和坐过的有,玩具车、警车、救伤车、校车、电动火车、救火车、雪橇车、拖拉机、跑车。

在职场的日子,别个男人出门就是看女孩子,我们这行人士看车比看女孩子重要;观看马路上各款车子的形状,研究各种车身的部件构造,这对工作是有帮助的。

我每天在开车,可是从没买过一部车,出门的交通工具是公司提供,所以每月不必为维修费及车期烦恼。

开车30年,当然发生过一些车祸,有几次差点没了命,但每次都化险为夷。有一次和同事在送货中途,车子在一转弯处来个四轮朝天,所幸两人吉人天相,平安从车底爬出来。

我曾失窃过一部车,那年是住在商业区四楼,晚上我把车子停放好、车内加上锁后,以为安全稳当,怎知翌日一早我从窗口往下望时,停车格空荡荡的,知道大事不妙,车子不翼而飞了。

我目前手脚不灵活无法自己开动车,所以驾照期满了不必更新。现在出门需劳驾别人开车或乘德士。乘德士有一好处,就是省下寻找停车位的时间。

车子是重要代步工具,人没有车就等于身上没有了脚,行动上非常不方便。

就拿人生最后一程来说,如果没有灵车载送至墓地,人死后难入土为安。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7-07-2011

2011年7月27日星期三

他妈后面加个“的”

有些人喜欢说脏话,一天不说脏话周身会不舒服;有些人说脏话说上瘾,一个小时最少说上十句八句,无形中成了他的口头禅;有些人谈话中没渗入脏话句子就支离破碎不能完整表达。

男人说脏话多数面不改色,一点羞涩都不感觉到;女人说脏话十之八九柔声轻语,也不敢在大庭广众前说;有些人在女人面前从不说脏话,这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有几分形象?)和女人的感受。

最常听到的脏话是问候人家的娘。天下做人家的妈妈是最无辜的,平白给没有口德的人佔尽言语上的便宜。这些人,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妈妈生的,如果他的妈妈同样给人污辱,他的心里不会难受吗?

我以前有个客户,平时出口成“脏”,他和他的顾客交谈时,也是脏话满天飞,顾客早已适应他的作风,有的也会和他唱双簧。

推销员若想做这客户的生意,一定要能配合他才会有生意做。从一开始订货时,他的脏话就源源脱口而出,不间断至整张订单写完为止。间中他们的交谈就是一人接一口“X你妈”来“X你妈”去,彼此愈X愈起劲,订货就能愈写愈多。据我了解,这客户喜欢X人,他也喜欢被人X他。

我的同行都说,要争取到这客户的订单,就要会讲脏话,不然是无功而返。

我生平从来不说脏话,但我仍然能够做到这客户的生意,无他,方法是人想出来的。

若说我有讲过脏话,最粗的就是这句:他妈后面加个“的”。

但我不知道,这句算是脏话吗?

      (注:本文刊登时,编者把题目改为:《耳朵受罪》。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4-07-2011

2011年7月16日星期六

快不了的节奏

以前在职场打拼的日子,公司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创造更佳业绩,我们几个营业代表,无时无刻不处在“备战状态”,除了保持高昂斗志外,也讲求服务要快、交货要快、行动更要快。

长期拼搏的结果,造成睡眠不足、体力透支,我之所以在精力旺盛的中年突然中风,怀疑是不是之前承受不少有形无形的压力有关。

一场病变下来,彻底改变生活作息方式,家人的饮食也跟随我少油减盐多蔬果,以前忽略的运动现在每天非做不可,定时服药定期看医生更不能忘记,重新适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习惯。

开始时,有点不习惯,为了健康为了能活得更长命,生活的节奏也要跟着调整。

中风以后,一切行动都快不来。走路慢条斯理、吃饭宜咀嚼久些、上楼容易下楼难、用左手写稿(中风初期还不会操作电脑)如蜗步在方格子上爬行、出门一步举步维艰、调理身体的步伐更欲速则不达。

这就是我目前“慢活”情况。我每天神游在文字堆里,悠哉闲哉看书、天马行空写稿,轻松和文字打交道没有一点压迫感。

有事出门的我都是选择轻装上路,虽然步履蹒跚,但在途中可以尽情采摘路边的每道风景,以及学习适应人们在我身上打量抛来的鄙视目光。这是以前健康正常时体验不到的。

我现在正在享受“慢活”,“慢活”使我日子过得更快活!

    发表于   星洲日报 《星云》   14-07-2011

想当年、写当年

近日在副刊文艺版拜读到几位与我年龄相仿文友的文章,发觉他们写的大多数是年轻岁月发生的故事。

我的文友很多已是资深作者,有的是乐龄人士,人生的道路已走了七七八八,这种年纪,他们回忆多过憧憬,缅怀多过追求;很多时候,他们一开口就是:“想当年”,然后如何如何......

上了年纪文友的阅历,肯定比年轻作者丰富;过去的日子,有很多难忘的事情值得大书特书,于是在他们笔下,这些动人故事就呈现在读者面前。

他们写的文章,有童年生活点滴,少年成长的烦恼,年轻时的爱情故事、为事业的拼搏,中年的际遇等。每当我看到这些文字,有些事件不也是自己曾经遭遇过吗?所以阅读起来似曾相识,感觉亲切多了。

文友10篇有9篇是“想当年、写当年”,这是“无可厚非”,难道要他们写“我的未来......”之类的理想文章?

其实这些发表的作品,内容陈述的事件都是他们难得的经历,有些还是宝贵的经验,这是年轻作者写不出来的。

我喜欢看这些怀旧文章,它不单是作者的生平事迹,内容也多多少少是那一个时代演变的历史缩影。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13-07-2011

饭里乾坤

我对吃没有研究,常食不知味,不是好吃的食物我也照吃不误。我吃饭只是填饱肚子;每天三餐妻准备什么我就吃什么,从来没有对菜色(式)有“非分”之想,也不会批评好吃或不好吃。

午间家里人口不多,只有我和妻两人。午餐每天都是要吃的,妻不会因食口少就想省下这餐懒得去弄,她最多只会把这一餐简单处理。

她的“简单”餐式计有:金瓜粥、炒饭、面片配面包、蒸番薯或煮番薯汤、沙律配玉米,这些食物就是一餐,既富营养又少含胆固醇。

我就这样吃了“简单午餐”吃了N年,没有怨言,只有感激,因为午餐我不曾挨饿过。

今午妻比较忙。准备午餐前,她说,今天也是简单的,她声明在先,叫我不可以嫌。

我就奇怪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我几时有嫌过?

待她把午餐端上桌,原来是碗清粥,配料是几片豆干、炸油葱片,和几滴酱油,如此“丰富”,从不挑食的我当然也能下嚥。

但是,我边吃边想,今天这餐该是结婚以来最“乏味”的一餐,从来没吃过再简单也没今天的简单。我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是不是最近家里经济出状况?是不是菜肉价都贵了?以妻以往对伙食方面是不会吝啬的,有时也有大鱼大肉摆上桌,可是今天这餐,真的是穷苦人家吃的饭菜。

我虽在埋怨,却不敢出声,因为长期以来,我已没有丝毫的收入来补贴家用。

我只能“忍气吞声”抓着饭粒,饭味是苦涩的。待吃到将近一半时,汤匙好像触碰到“硬物”,再抓深一点,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荷包蛋和几块烧肉,这时真的被感动了,泪水差点流出来。

我瞄了妻一眼,她也正看着我,大家相视会心一笑。

我错怪了妻。

  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11-07-2011

2011年7月7日星期四

大直弄去来

大直弄(Pasir Hitam)是太平直弄外海的一座岛屿,和其他渔村一样,村民世代以捕鱼为生;它也是个新村,与众不同的是在全马452个华人新村中,再也找不到一个是处在岛上,这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是岛上居民,也不是来这儿做买卖,不过曾来过这儿N次,我只是一个过客,对这岛的环境、风土人情是不感陌生。

大直弄是个孤岛,出入交通非常不便。外地人若要来游玩,或是岛民要去邻近大城市如太平办事购物,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乘船,这是无可选择的。

最近一次的大直弄行,发觉船只是从双溪吉隆出发,以前是依靠瓜拉直弄渡头。据船主说,由于近年来后者河床变浅,船只不能靠岸。

我们乘坐的是艘超龄客船,里面的座椅破烂不堪;那天还运载大量石头,后来我们在岛上岸边看到几个工人筑起一道石墙,这些石头就是用来防风防浪的材料。

从双溪吉隆至大直弄这段约40分钟海路,坐在没有空调船上是闷热的,但航程不感寂寞,单观赏沿岸迤逦红树就是一道悦目的风景,也不难发现三五成群猴子在树上跳跃;若是眼明的话,还可看到几只水獭在嬉水。

我们一抵达岛上就四处溜达。这里没有马路,一条长长的人行道从港东至港西横躺着;以前是钉上一块块木板,现在是铺上洋灰。

走在村内小道,发觉多间屋子空置着,原来近年来渔产减少,多家住户已迁徙,年轻人多往内陆发展,造成人口大量外流。现在全村整百间房屋只有80户住有人家,人口从60年代的3千人骤降至今150人。

这里有一所特微型华小,全校学生只有3名;该校目前面对无新生来源问题,家协为“吸引”新生,特给予每名新生每月150令吉的“奖励”,这是前所未闻的。

岛上庙宇林立,我们看到有一间泗海公司,据说以前是霹雳沿海洪门会总会。这岛也曾经是当年海王出没之地。

同来的友人说,这儿有城市没有的自然生态、日出日落、清新空气、海鲜、宁静、海水,是值得一游;我则说还有淳朴的民风和浓郁的人情味。

我们在这充满传奇故事的海岛游玩了整个下午,观赏了落日之后就要向她告别了。

    刊登于  《清流》季刊  84期    03/2011

收书的感动

今天在“意料中”收到潘碧华文友寄来的《读者》合订本,这是她连续第四次寄书来,每次两大册。

我说的“意料中”,是距离上一次寄来刚好过了半年,预算这几天会收到;这些日子也是新的合订本装订好的时候,我相信碧华会继续送书给我。

《读者》是在中国甘肃省出版,是一本文摘。它摘录各报章杂志的佳作精华,内容博采中外,能启迪读者的思维、开拓眼界、增长知识、净化心灵,是一本非常适合我阅读的刊物。

说起来有点“受宠若惊”,我和碧华之前素不相识,亦未正式见过面,只是藉文章“认识”到对方,然后彼此就神交起来。我就是奇怪她为何偏偏“选”中我,每次要花订书费付邮资且不辞劳苦花时间上邮局寄书给我。

她给我答复了。她说:“看到你的文章知道你行动不便,喜欢看书而无法上书店买书,我每期就多订一本。举手之劳,无他意。”

是的,我自中风后,举步维艰、足不出户,以前常逛书店、书展已是陈年旧事。现在报章“新书介绍”栏上看到一本好书时,心里很想拥有它却无法如愿以偿。

我目前看的新书都是文友赠阅的,没有一本是从书店购买回来。

碧华是有心人,送来的精神食粮正好适合我的阅读口味,可以调剂我枯燥的精神生活。她的善意而不求回报,是令我感动的。

  发表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8-06-2011

如果我进入报界

最近有位旧同事与我谈起,说我文笔不错,她就是不明白,当初为何没有进入报界工作?

她说如果我当了编辑,我们就不可能成为同事;或许今天,我们只是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她相信我们还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她也不会特别注意到我发表的文章。

记得未满20岁时,我有一个“机会”可以进入报馆做事;当时是陪三两位刚认识的文友去某报社应征校对,结果他们都顺利被录取。

我当时犹豫不决,因有自知之明,考虑到学识不足,是很难有机会升上编辑;另方面愿意留在商界的原因是,从小就穷到怕的我,还是认为日后在商场发展较有“钱途”。

如果我在报界吃文化饭,在商场上这一行业里,就不会有我这个小人物存在,也想不到在这一行一混就混了30多年。

若我在报馆上班,自然天天与报友为伍,商界的朋友可能没几个。今天,我的商友到处都有;因写作关系,我也结交到一些在不同报社工作的报友。

我是这行业的营业代表,足迹遍布全马各地,人生阅历、商场经验丰富,这是我这生难得亮眼的成绩单;我因工作关系,可以乘便到各地游山玩水、欣赏风、观察风土民情、拜访文友、品尝当地美食;若我在报界,哪有机会“享受”到如此“福利”?

在报馆当编辑,长期坐在编辑椅上对着电脑,无法体会到商场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拼得你死我活的险恶氛围。推销员有时为了争取一张订单,不得已自我降格,媚悦流俗去讨好采购人。而想把这些“情景”写进文章的编辑,是“经历”不到的,只能凭想象去完成。

我在商场浸淫超过三分之一世纪,庆幸没有矮化自己的人格,没有和这些人“同流合污”,还保持当年入行时的“童真”。尽管有同业人士讥嘲我“不识时务”、“不识捞”,我却不以为然,认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故此至到退休时仍是两袖清风。

回首前尘往事,以自己文静坦直、格格不入的性格是很难想象能在杂沓的商场生存下来。今天,我已退出“江湖”,我不后悔没有进入报界,反而觉得在商场给我看到很多光怪陆离的社会百态,学到很多做人道理。

我在商界只是一个平凡人物,我的人生也是过得平平淡淡,但我已满足,也不后悔当初进入商界。

   发表于  光华日报  《新风》 29-06-2011

同事的绰号

在职场的日子,同事间爱给某人取绰号,于是乎,我们几乎每人至少拥有一个绰号。

同事是根据这人的专长、性格、爱好,量身定做给他取个符合身份的绰号。所以一听到某人的绰号,就知道此人的模样,虽不中亦不远。

无可讳言,有的同事对自己的绰号感到在意,不肯接受甚至排斥。但是我们还是每天称呼他;如果他不爽,最多是不要在他面前叫他,在背后我们还是叫得不亦乐乎,久而久之,气在心头的他不接受也得默认。

有的同事并无异议,坦然大方接受并以此绰号自称;当然,这个绰号他喜欢。

称呼对方的绰号,顺口又易记,有的带有点嘲讽意味,但我们尽量避免伤到同事间的感情。

记得有个“小宝”,他上工第二天就得到此“封号”。因他年纪小体格小,像个小宝宝而“实至名归”。

另有个“傻福”,此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常装疯卖傻、其实是面憨心精,扮猪吃老虎。

我们见他傻里傻气,因他的名字有个“福”,就给他按个绰号:“傻福”。

还有一个“七角半”,有的顾客误以为他绰号的由来是,老板给他一元为摩托车添油,他只添七角半,剩下两角半自己干捞。

其实,我们给他绰号“七角半”的原意是:一块钱的四分之三等于七角半,也是“三须古”(TIGA SUKU)之意。

若称呼某人“三须古”,就可知道这人的头脑是有些问题。

    发表于   南洋商报  《商余》  29-06-2011

2011年6月21日星期二

如果没有女人

如果今天女人不存在,这个世界会是怎样的面貌呢?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从此高挂免战牌。

世上所有人的金钱、名誉、地位将失去意义。

男人光着身体出街,工作、吃饭、睡觉,不会觉得羞耻、难堪;当然洗澡前不必再做脱衣服的动作。

男人的生活一团糟,饭菜没人煮、厨房油垢没人清理、衣服(还需要穿咩?)没人洗、剃须刀不知放在哪儿?

男人带一身酒味夜归,安心回到家不必洗澡就可倒头大睡。

这个世界没有新生婴孩,医生们正努力研究男人生育的问题。

男人晚上空虚寂寞,孤枕难眠。

男人不必再陪老婆逛超市当跟得丈夫。

一间间婴儿奶粉厂、胸围制造厂、卫生棉厂已关门大吉。

“妈妈、姐妹、祖母、姑姨、妯娌”,时下年轻人对这些称谓感到陌生。

“女人是水做的”,果真如此,怪不得很久没闹水荒了。

女人不存在,如今只剩下小人难养也。

每个男人再不会犯下男人都会做错的事。

组织美满家庭是两个大男人的事。

男人的“香闺”竟有另一男人的内衣裤。

男人的生活晨昏颠倒,晚上没人催上床,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愿意起床。
男人耳根从此清静。

过着没有女人的日子久了,男人又开始想有女人共同生活的日子早点到来。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08-06-2011

如果没有男人

如果有一天世上没有男人,这会是个怎样的女人世界?

女人无男人可爱,只好爱女人。

女以悦己者容,但无男人欣赏,何苦打扮得漂漂亮亮?

女人打扮为取悦男人,若男人不存在,可省下一笔美容费、买化妆品钱。

化妆品制造厂、美容所、隆胸院业绩惨淡,迟早关门大吉。

没有男人播种,几十年后,这个世界的人类将绝灭。

科学家和医生积极研究“无性受孕”,以繁衍人类的下一代。

部份女人的另一半是女人,这是同性恋盛行的时代。

女人可以没穿衣服上街,因为大家有穿没穿都一样。

三个女人在一起还是一个墟,“男人”不再是重要话题。

没有男人,还是有人为情自杀,她是为同志殉情的。

不要以为没有男人从此天下太平,两个女人也会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

不要说女人将空守闺房,要知道男人不是不能取代的,除了生孩子。

女人不再为男人夜归而烦恼,而夜夜笙歌的女人竟是为另一女人买酒消愁。

就算男人绝种女人也不会寂寞,在这个科技发达时代比男人更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经营“开心农场”。

情窦初开的少女不再会被姑爺仔所骗,而是处处要提防“姑爺妹”。

这个地球上没有男人,女人同样可以把整片天撑起。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9-08-2010

父亲的遗产

每一个人都有父亲,我当然也有,不多,只有一个。

别人的父亲有的是百万富翁,所以死后留给子孙大笔遗产;包括地产物产、金银珠宝和大量现金。

如果是富翁的孩子,那该多好!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不过我不会有非分之想,我还是喜欢做回自己父亲的孩子。

我 的父亲是个穷措大,死后留给我们几个兄弟是“两袖清风”。我还清楚记得,父亲尸骨归土的那个晚上,母亲在众子女面前打开他唯一留下的一个箱子,我们之前心 里有数,对这个陈旧箱子并不会有什么期待,果然里面装的只是一支笛子、两本古书,三件衬衫。对着这些遗物如此“简单”,我们一点也不感意外。

衬衫后来穿在我身上;每次穿上时,都会感觉到父亲就在我左右;笛子换新膜片后,我拿来学吹,有时还似模似样学起父亲吹奏的姿态;古书太深奥我看不懂,只好当古董束之高阁。

父亲没留下现金,银行也完全没有存款,那个年代更不可能有信用卡。有嘛,哪就是还欠下几十令吉买黑市万字的钱,这赌债后来我已代他还清了。

这几样就是父亲留下的遗产,不是很多,一眼就看完了,但我们已满足。

有时我想,幸亏父亲没留下可观的遗产,我们兄弟今天还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因为在我们周围的家庭,兄弟为争遗产致感情破裂,家庭闹得鸡犬不宁、亲情反目成仇时有所闻。

我还要感谢的是,在父亲有生之年,我从他身上学习到不少如何待人处世的道理,父亲一些做人优点已潜移默化在我身上,使我出来社会工作时,在职场受用无穷。我认为,这些才是父亲留给我们兄弟最“珍贵”的遗产。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1-06-2011

2011年6月5日星期日

快乐做义工

我日常生活中,很少走出家门到外面找朋友,或参与社交活动。

不是不想,且常有大把机会,而是行动受到约束。

这些日子以来,活动范围缩小了,也少与人接触,常见到的人物不外是医生、中医师、医护人员、义工。

这些人我定期要去见他们。他们有的为我检查身体,带给我健康的资讯,有的在行动上辅助我,我对他们是心存感激的。

尤其是义工(有的中医师也是义工),他们不求回报的服务精神,是令人敬佩的。

我有一位文友,他写作之余,也兼做义工,到安老院为孤苦伶仃的老人做护理、清洁工作。他说每趟工作回来心情都感觉到不一样的舒畅,日子也过得充实且有意义。

因此我就有此念头,尚若有一天身体康复了,行动自如了,我打算去做义工。

以前是义工在医务上、行动上扶助我,我以后当了义工要为行动不便的病人、体弱多病的老人伸出援手,借助手脚给他们,使他们在生活行动上减少不便和减轻病痛。

我因是过来人,能了解一个不良于行的人的痛苦;我目前常出入的场所是医院,有时过马路要与车辆争越斑马线;上下梯级要迁就扶手的位置;进厕所怕地湿滑倒。若我当了义工,我会常出现在医院,为需要求帮助的病人助一臂之力。

我也会到安老院帮忙,清理院子四周的杂草杂物,替老人修剪指甲、聊天,以排遣他们难熬的寂寞日子。

我要做个快乐的义工,把快乐带给需要快乐的人。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04-06-2011

给人方便

马老板有个不好的习惯,每当有推销员上门写订单,他开口就是这一句:“对不起,现在不得空,明天你才来。”

根据我的观察,马老板当时不管得空不得空,不管是熟悉或第一次到来的推销员,他就是要给人家麻烦。

开始时我还以为他真的很忙,后来来了几趟后,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有时我第二天再去拜访他时,他竟也是这么说:“明天才来。”

他生意真的很好吗?每天真的忙到分身乏术吗?他要表现出自己是个大忙人吗?

他若第一次就大大方方接见推销员,不需要人家走两次,这不单给人方便,也可使对方节省车油、时间,避免塞车之苦。

我被玩弄几次之后,就和几个要好的推销员联合起来,大家议决以后不走第二次,如果马老板习惯还是不改,我们就宁可不写订单,让他这个月订不到货。

几趟下来之后,马老板的货源出现问题,有些顾客需要的他无法交货,直接影响到生意的运作。
后来,马老板学乖了,见到我们到来,不敢怠慢马上接见我们。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27-05-2011

2011年5月14日星期六

从自己做起

地球生病了,周身外痛内伤,体温逐渐升高。科学家早已发出警告,如果地球环境没有改善,还是受到人类继续亏待,会导致病情恶化,最终加速死亡时间。

人类是罪魁祸首,这个“凶手”连动物都知道。有些动物因森林被砍伐,它们无家可归,迫得出走森林另觅棲身之所;在南北极圈生活的生物,它们不能适应气候暖化,一只只面临死亡威胁。

醒醒吧!贪得无厌的人类,从今天起,要开始爱护自己居住的地球,马上停止再向它进行破坏。

“爱护地球,人人有责”,这句口号喊得震天价响,每个人都听到,但是有几人能坐起立行,以实际行动来拯救病入膏肓的地球。

其实,若是有心爱护地球,无需高调宣传,不必从大事着手,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从小事做起,也可拯救地球。

这些小事,每个人都会遇到,就从自己做起。
1)游山玩水时,玩得尽情而归,勿把垃圾、饮料瓶罐留下,应把它们一起带回家。
2)勿从车内抛出烟蒂、纸团,或吐痰,应保持马路美观清洁。
3)气候凉爽时,无论是办公室、车内、房间无需开着冷气。
4)车辆停驶时,不要制造噪音及污染空气,应关掉引擎和冷气。
5)纸张可一纸两用,少用一张纸,就可节省一些资源。
6)逛商场购物,应自备环保袋。
7)多种树、少砍树;多美化环境,空气也清新。
8)住在高楼的居民,应有公德心,不可把物件从高空抛下。
9)用餐过后,把果皮、残菜剩饭等厨余做堆肥。
10)在公共场所不要随意制造和乱抛垃圾,看到垃圾应捡拾起来。

刊登于  光华日报  《新风》  14-05-2011

稿纸当废纸

曾经有段时期,我到处在找“500字中文稿纸”,在住处附近的三间文具店我都去过,结果两间已卖完,另一间还剩两本,可是尘封已久,灰尘沾满封面,而且里面纸张己泛黄,我当然没有买下。

那时期稿纸一度缺市,虽然家中还有一些存货;我是担心万一有一天稿纸用完了而又买不到稿纸,那我要怎样投稿呢?

造成稿纸一本难求的原因是商家没兴趣进货,因稿纸已是滞销品,会来买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写作人。

年轻人绝对不会来买,他们个个都会操作电脑;如果有投稿,他们用电脑写稿、传稿,完全无需用到稿纸。

后来我学会电脑打字,现在键盘上写稿已能随心应手,应付自如了。

既然在荧幕打字已可取代稿纸,从此我就不再为日后无稿纸烦忧了。

那天儿子在整理书柜,结果找出10本“400字标准稿纸”,全部没有写过、页数完整,这些是我在以电脑写稿之前用不完存留下来的,我想以后怎样用也是用不完;日子久了,本本不是成为可能值钱的古董就是不值一毛钱的废纸。

    刊登于  南洋商报  《商余》  11-05-2011

2011年5月8日星期日

未语泪先流

当我和妻匆匆忙忙赶抵家门时,母亲已病入膏肓,不过意识仍有几分清醒,知道是我们回来了,可以看出她内心是高兴和激动的。

把拐杖往客厅角落摆放,那么巧和母亲的“不期而遇”,我不经意注视一下,发现两根“同病相怜”的主人的拐杖竟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甚至连高度也一样。

母亲是跌倒受伤后才拄拐杖傍身,我是太早中风出门需靠拐杖,却不能早点回来探望她老人家。

自母亲身体抱恙的消息传来后,兄弟姐妹都把我的病况隐瞒,不想给她知道,以致我迟迟不敢回家。

这次是非回家不可了,希望母亲不要怪我不孝。见到母亲的第一面,她是坐在轮椅上,说话低沉费力,病情反复无常、时好时坏。年轻时一身硬朗的身体终敵不过岁月的冲击,毕竟她年纪也大了。

我叫了一声阿母及说我回来了,本想再多谈,无奈我眼眶已沾湿泪水,内心在抽搐,话语都堵在喉咙说不出来,此情此景,我百感交集,未语泪先流。

我已一整年未回家了,这是从来未有过的,故“累积”了很多话要向母亲说;同样的,我知道她也是有满腹的疑问要“责问”我。在电话中,我每次都支吾其词,不想回答她不想听到的“坏消息”,只好骗她是如厕时跌倒,只伤及足踝皮肉而已。

不能和母亲“长谈”,第二天她病情突恶化,处在半昏迷状态,气若游丝,嘴巴微动却说不出声音,我们知道她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何尝不是一样?

母亲临终前,似乎还挂念着我的病情,而我想跟她说句:“阿母,你好好休息,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她早已知道我中风,这是妻在母亲还可小声说话时亲耳听到她说的。

我们兄弟姐妹“傻傻”的以为可以把母亲蒙在鼓里,其实关于我的病况她都略知一二,只是她在人生的最后几天才说出来,反而是我们被蒙在鼓里。

     本文发表于   星洲日报 《星云》  10-05-2009

2011年5月4日星期三

怕输

学生不能输在补习上。学生课外补习已是时尚;虽说是担心功课追不上,更大因素是心里作祟怕输给潮流。

城市女子不能输在曲线上。曲线不是每个女子都有,有曲线的女子会令男士多看一眼。在城市里讨生活的女人,若是年轻貌美,曲线玲珑,在竞争激烈的职场往往佔优势。

政客不能输在舆论上。政客唯恐天下不乱,常兴风作浪,在混乱的局面浑水摸鱼,再以一张乌鸦嘴制造舆论来提高自己知名度。若没有发表几则“危言耸听”的言论,政客就难以生存。

私人医院不能输在收费上。当今医药费贵得惊人,往往一宗小手术收费就动辄几千元,很多穷人不怕死却害怕生病。私人医院在收费方面高企不下,似乎怕收费低会影响到其“声誉”。

老千不能输在演技上。有上过或未上过老千当的人都知道,老千是靠一张嘴赚吃,舌灿莲花的口才配合炉火纯青的演技,使受害人信以为真,事后才知被骗,但为时已晚,钱财已进入老千口袋;有的入世未深的少女还人财两失。

运动员不能输在岁月上。运动员场上风光是短暂的,无论是金牌人物还是奥运选手,一旦有了年纪后,体力就衰退,表现就会走下坡,昔日水准一去不复返。但是,每人的青春是有限的,谁能战胜无情岁月的洗礼?

男人不能输在床上。有的男人自夸自己在床上表现如何威猛、所向披靡,事实上是老王卖瓜,临床时就不堪一击。男人若输在床上,在女伴面前难以抬头,精神受到惨痛的折磨,苦不堪言只有自己知。

     本文发表于   南洋商报  《商余》   04-05-2011

2011年5月3日星期二

年少阅报的地方

我念小四时就接触到报纸,那时爱看《学生园地》;升上初一,喜欢看体育和副刊,尤其是提供读者投稿的《青年园地》,每每看得爱不释手。

初二时,兴趣渐广,也开始学大人看国际新闻,但只会看,却看不明白国际间的种种纠纷为何产生?战争为何会爆发?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不流行订阅报纸,贫困人家若购买一份报纸是奢侈的额外开销。我每天翻阅报纸已成习惯,家里没报纸看,求知欲强的我,只好往外面找报纸来看。

下午两点多放学回来,吃过午餐后,还未向妈说一声,我就急不及待跑去街场尾的咖啡店,选择坐在角落的那张椅子上,开始我一天的阅报时间。

我从来不会叫一杯茶水来喝,因为袋里没有零用钱,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在看报纸,就畏畏缩缩躲在角落处,是不受老板欢迎的“茶客”,故不敢明显“霸占”其他椅子,店内顾客多时,老板不赶我走也会给我脸色看。

我首先是找副刊,若有茶客正好在看时,我就看其他版页,等他一看完我就“抢”来看。有时茶客看了很久还“不舍得”放下报纸,我就等得不耐烦,但只能干焦急而不敢出声。

我一边看报纸一边听茶客们的谈话,他们有的谈国家大事,有的谈地方上的传闻,这些新闻在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听得津津有味。

这间咖啡店只订一份报纸,不能满足我阅读要求,于是我找到一处可以令我大看特看的地方,就是位于后街的《青年促进会》。

《青会》订了多份中文报,包括两份所谓的小报。每天下午时分,到来会所的会员寥寥数人;我不是会员,却可自由进入来看报纸,座办见到我也没下逐客令。

我到来的目的只是阅报,这里客厅宽敞,空气流通,是理想阅报场所。

我在这会所是年纪最小的“读者”,但我看的报份不会比其他会员少,吸收的内容不会差过人,我几乎把所有的报纸看完才舍得回家。

这两处地方,是我年少时每天必会报到;我从阅报中增广了视野见闻,学习到很多书本以外的知识,认识到各国各地的奇闻怪俗。这些过去,现在回忆起来,感觉还是乐趣盎然、回味无穷。

  本文刊登于  星洲日报 《星云》  02-05-2011

2011年4月29日星期五

看到某个字,想到某个人

我有时在看书、看报纸,看到某个字时,就会连想到某个人。只因这个字当时留给我深刻的印象。

譬如看到“造诣”,就想到念中学时的木子老师。

木子老师教课时,非常注意同学中文的正确读法和发音,这本来是好现象,但我就觉得老师本身的发音不很标准,和对同学的要求未免太高,心中就有些不服。

有一次,当老师解释“造诣”的意思时,把“诣”念成“旨”,这回被我“捉”到了,我马上站起来“纠正”,结果使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出糗。

还有一位小学班主任,发音也是不准,我出来社会后跟着以前已是“根深蒂固”的念法,害我发音跟别人不一样。好像“编者”,我念“偏者”,“萌”念成“明ming ”,“适可而止”念成“色 se 可而止”等。

看 到或听到“大智若愚”这句成语时,我会会心一笑,也就想起那一年那一天,有两个来收保护费、一肥一瘦的黑道人物找上门来。当阿肥和老板在商量“价钱”时, 阿瘦就和我们几个员工“闲聊”;阿瘦见阿肥和老板久久谈不拢,就突然冒出这一句:“你们老板‘大智若愚’。”,我们听过后当场笑得前仰后翻。

一个貌似凶恶、看似没受过教育的粗人,竟能出口成章,若非亲耳所闻,我们实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捞偏门的人的口。

当看到“膝”这字时,我就会想起父亲。那年我念小四,一天母亲要我写封信给在外坡工作的父亲,我开头第一句写道:“父亲大人膝下”;当父亲周末回家时,就夸赞我会引用到“膝下”这两个字。

今天看到想到,大部份年轻人一年到头有几人有写过一封信?现在几乎是以手机写简讯;又有几人懂得尊称长辈?我曾看过一个孩子称呼父亲是:老豆。简至是目无尊长!

   本文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2-04-2011

2011年4月28日星期四

墓奴

有句话:一世老婆奴,半生儿女债,说的就是人胼手胝足劳碌一辈子,除自己生活外,也要养得活老婆,和给儿女温饱、受教育。

男人背驮着家的枷锁,心甘情愿当起家奴、妻奴、孩奴。有些经济状况不理想的,每月入不敷出,就以举债度日,或动用到未来钱,成了卡奴。

现今生活迫人,各种物价指数节节上升,屋价不仅高企不下,近闻连人最后归宿地——墓地售价也水涨船高,一柸柸黄土被炒得翻了几翻,行情寸土以尺金计,还贵过活人住的屋子的价钱。

这是普罗大众继屋奴、卡奴、车奴后,不得已又要当起墓奴。

可不是吗?人生自古谁无死,除非是火葬、海葬,若是选择传统的土埋,就得付起超高的墓地和殡葬费用。

很多在贫苦线上生活的打工族,平日既吃不饱,活不起,将来年老多病,面对昂贵的医药费,又死不起。

有些人懂得规划人生,乘着人还活着,为长者或自己分期付款购买墓地,也可当成是另类投资,因为墓地价格有涨无降;二来以后墓地愈来愈少,若现在不未雨绸缪,死后恐无葬身之地。

人不免一死,有些人风风光光入土为安;有些人死前还为墓地烦恼,死后却不知葬身何处?

   刊登于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2-04-2011

2011年4月21日星期四

推销员和送货员

一个时期,我在职场出任某商行营业主任时,常常会遇到一些难解决的事情;如价钱、呆账、人事关系、货物失窃等问题,而较棘手的是职员离职。

那一年那一月,我的两个下属不约而同都想辞职,一个是推销员阿然,一个是送货员阿勤。

他们的辞职信呈上来了,我得尽快处理,希望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才不会影响公司的运作。
这两个人,我只想挽留一人,即是推销员阿然。

我把决定告诉了经理,不料经理的看法与我相左。他说:
“我也想一人能留下,是阿勤。至于那个阿然,他去意坚决,就由他决定吧!”

“经理,为何不挽留阿然?他的表现虽然不很特出,但是我们之前还缺少一个推销员,如果现在再失去阿然,公司的生意会受严重影响。”我振振有词说道。

“你没发觉阿然近期的表现每下愈况吗?而阿勤,我发觉他每次送货回来,都会带一两张顾客的订单回来。”

“但是我们这行行销人才难找,而送货员满街都有,随时都可以找到。”

“像阿然这种‘人才’,才是满街都有!阿勤是送货员,但是他不单只是送货,他会照顾到公司,顺便招一些生意给公司,这种员工才难找,他是我见过的送货员中,最有上进心的一个,我要提拔他成为推销员。”

“栽培一个推销员是要时间训练,我们现在急需推销员,我们可以等吗?”我在找理由来说服经理。

“阿圆,我说的准没错,你就照办吧!”

我说不过经理,只好照他的意思挽留阿勤。

三个月后,阿勤成为推销员;半年后,阿勤的表现标青,业绩是公司几个推销员中最好的。

这证明经理眼光独到,慧眼识人才;而我一时的判断失误,差点埋没了一个行销高手。

    本文刊登于  《光华日报》《新风》  21-04-2011

2011年4月20日星期三

父亲节礼物

黄金晖坐在靠墻面向街道的角落处。下午3点多,外面火伞高张,但在咖啡厅内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顾客稀稀落落,这个时候,这种氛围,适合情侣在此享受下午茶。

金晖正是约了“女友”。假如时光倒退17年,他每个周末一定会和晓月来此。

不过,17年前,这里是间传统咖啡店。

与约定时间还早15分钟,金晖一杯白咖啡不知搅拌了多少遍,晓月的轮廓在漩涡中若隐若现。他正在思索晓月现在的样子,她还貌美如昔吗?身裁还保持窈窕婀娜呢?笑声还是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吗?

17年了,要不是当时父母认为两家身份悬殊而把他们拆散,晓月今天不是他身边的女人吗?他相信,若晓月是他的妻子,至少他现在的婚姻生活会更快乐。

这些年来,他不知晓月的状况,她应该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婚后生活美满吗?她是个贤妻良母?

今天的约会,金晖正想从晓月口中知道这些答案。

金晖是与晓月分手后的第2个月结婚了,妻子是富家小姐,这是父母安排的,这一对新人婚后就移居外国。

分手前的一个周末,他偷约了晓月上云顶游玩。临别依依,两人并不热衷进赌场去“博杀”,而是躲在酒店房间内尽情享受两人世界。

在国外的日子,他们开始还有暗中通信,后来信件像断线的风筝愈漂愈远,最后是“下落不明”。

就在上两个月,金晖响应政府号召人才回国服务的呼吁,和妻子回来打算落叶归根了。
他回来急想探听的一件事,就是寻找初恋情人的下落。

也正好那么巧,他一次在面子书上和晓月不期面遇;他们一“见面”就无所不谈,仿佛想把十多年来的种种在一个晚上一口气谈完。

接下来的日子,金晖一上网就是找晓月,多次的“谈心”,他们感觉是回到当年交往的甜蜜时光,爱火不知不觉在网上重燃,每次交谈都欲罢不能,使他们再次尝到“初恋”滋味。

她在网上的留言,他知道她是嫁给一个白领,育有一男一女,家庭经济状况并不富裕,不过一家人感情融洽,日子还过得愉快。

他也告诉她,他和妻子感情平平淡淡,可能是没有孩子的关系,加以夫妻都以事业为重,夫妻间少有共同的话题,白天和夜晚各自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金晖承认,和晓月旧情还是存在的,他也感觉出,晓月还是爱他的。

是后来,他选择今天约她出来,他渴望能与朝思暮想的旧情人见个面,以解相思之苦。

“叮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是晓月传来短讯:“对不起,我临时有事不能到来,我叫侄女来见你,她手上拿着一本《寸草心》,她会给你一个惊喜,祝您父亲节快乐!”

金晖从回忆中猛然“惊醒”过来,他呆望着手机,晓月不能来,他有一点失望。

“今天是父亲节?”,他没有儿女,没人为他庆祝,所以不知节日的到来。

“会给我一个惊喜?”,是什么“惊喜”?如此神秘?

金晖把目光投向玻璃墙外,街道上车辆如梭;这个城市,他是熟悉的陌生居民,离开这么多年,这期间变化太大了。

目光继续在行人群中搜索女孩的身影。这个侄女,他没见过,只能从她手上的书本去辩认。
突然,一个女孩出其不意出现在金晖面前。

“您好!请问您是黄先生?”女孩腼腆且带着浅笑向金晖问好。

“是的,你是……你是晓月的侄女?”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因为站着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美女,面貌实在太像年轻时美丽的晓月。

女孩不开口,将《寸草心》翻至第8页给金晖看。

金晖接过书本,口中念着:“父亲节征文比赛首奖,题目《等待另个父爱》,作者思晖。”
文中开头写道:“我有两个父亲,不过得到的父爱只有一个。我的生父在国外,他从来没尽父亲的责任,也没给我爱给我温暖……我在等待有一天……我相信这一天会到来……”

“思晖是谁?你是思晖?”金晖满腹狐疑问道。

女孩羞涩回答:“是的,我是思晖。”

“那你父亲回来了吗?”

女孩还是默不出声,眼眶泛红了。突然,她不顾旁边有没有人,直往金晖怀中扑去,哽咽喊出生平第一声:
“爸——”

   (本文获得南大校友会第 11 届微型小说比赛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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