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1日星期六

日历只为活一天

一年结束了,新的一年以“新”姿态粉墨登场。挂着的日历一天天一张张撕完后,也就是把旧年送进历史,换上一叠厚厚的新日历,迎接一个新年的到来。

日历常年默默紧贴在墙面,为人们提供阳阴历日期、星期几,有些较大张的还印上当天的命理运程、宜忌事项、时辰吉凶、吉神方位,更有涨潮退潮时间等。它讯息每天都有变化,页页不同且蕴藏玄机,是生活上的活教材活字典。

若说日历有生命,它是为“今天”而活,寿命只有一天。

它的“一生”是从凌晨零时一分进始,至午夜12时结束。

每一天,不管是星期几,日历都是“今天”。今天是昨天的明天,而明天到来时,今天已是明天的昨天了。

每一天消失后,日历就少掉一页;这一页就成了往事,成了记忆,无论在今天以前做的事是对或错,都无法追回或更改,只可回味,后悔也来不及了。

日历只为活一天,所以我们不要磋跎每时每刻时光,要珍惜时间的可贵。因为时光一去不复返,日子从来不能复制。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31-12-2011

2011年12月29日星期四

我的父亲是金国

我的父亲是金国。那些年在家乡,老一辈村民多是互相认识,因为地方不大,人口不多,就算不认识,也曾听过谁谁谁的名字。

当年有一次鲁莽开车,不小心撞到别人的车子,错当然是我,对方要求赔偿,蛮横凶煞的我不想认帐,就脱口说出:“我的父亲是金国”。

我想以这句话来吓唬对方。

结果,料想不到,对方竟然有眼不识泰山,还应声:“谁是金国?”

“谁是金国?”当场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根本不认识我父亲,这不能怪年轻人,因为父亲也不是什么名人什么泰山,他只是村里一个没有权势的小人物,。

如果金国是国州议员,名字前面有丹斯里拿督头衔,又有黑道背景,或者我是富二代、京都四少之一,当时我只要说:“我的父亲是金国”,对方就会吓退三分,醒目的话还是知难而退,连赔偿金也不敢要了。

我的父亲金国一无家财万贯,对钱财他可是视为身外物,一生都不热衷去追求;二无巴结到衙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以他“自鸣清高”的性格,不可能去附凤攀龙搞关系。

父亲就是一个寂寂无闻的穷措大。我还天真得以为他的名字是万灵符,只要报出“我的父亲是金国”,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又有一次,我在夜店三杯下肚后,乘几分醉意大事喧闹大搞破坏,结果店主报警捉人,我在警局照旧说出“我的父亲是金国”,很奇怪得这次竟能应验,警察只是警告我几句就放人。

隔天我才明白,原来警察听错,把“金国”误听是“金阁”。

“谁是金阁?”。“国”与“阁”方言发音接近,很多村民常搞错他们两兄弟的名字。金阁是我二叔,他比他大哥有钱,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几乎所有警察都是他的好朋友。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29-12-2011

2011年12月28日星期三

以身作则

朱老板是成功商人,拥有多家公司,他也是某厂商公会会长。朱老板学贯中西,平时与商友交谈华英语都能派上用场。不过他还是喜欢讲英语。

一次, 他受邀为某社团主催的“在商场多讲华语”运动主持推介礼。

在致词中,朱老板理直气壮说:“华语是我们华人的母语,我们平时要多讲多使用。在家里要常讲,在学校不要说方言,与朋友交谈用华语,在你们的店里、工厂内讲华语是最好的沟通媒介语。。。。。。所以我呼吁大家以身作则推广华语、多讲华语。。。。。。”

朱老板刚结束演讲,正走下阶梯下来,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猜想是公司的职员打来。只听到他说:“Cheqce needs to be signed 。。。。。。ok, fine。。。。。。I will be coming back in the afternoon。Angyone is looking for me ?”

(支票要签名。。。。。。好好。。。。。。我下午就回来。有人找我吗。。。。。。?)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3-12-2011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失去右手,得到更多友情

多年前中风后,右脚半瘫痪半麻痹,走路勉强可以走几十步,站久了身体会自动倒下。右手继续长在身上,但五指僵硬弯曲、动弹不得,失去了应用功能,完全不能如常操作,整只手是报废了,就形同是失去了。

失去了右手,以往靠右手完成的各种事情都不能进行,譬如开车写作剪报,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依靠右手多,右手任何时候都比左手来的重要。

中风后什么事都做不来,每天无所事事,坐久了人恐怕也会变傻。于是我就锻练左手写字。写作是我最大兴趣,以后我就可靠左手写稿,再也不必每天坐着对着墙壁发呆。

不能开车,我也失去许多社交活动机会。这几年来深居简出,固然失去一些旧朋友,但料想不到的几年来结交的新朋友比失去的多。
新朋友多是读者和网友,他们都对我的病情寄予关心,并时不时会送来几句祝福语。

失去了健康后,我才领悟到平日应多关注身体的健康;失去了右手后,我竟得到更多的友情,深深感受到友谊的可贵、友情的温暖。

在失去的旧朋友中,一些是被我割爱。有几个以前是很要好的文友,多年来对我的情况不闻不问,我唯有“忍痛”将他们名字从“好友”中删掉。

原载 光华日报 《新风》 17-12-2011

2011年12月16日星期五

给我的生活按“赞”

我的朋友中,相信没有人比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如此充实、有规律、自由自在快活写意。(请你按下第一个赞)

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每小时每分钟,都被我充分利用;同时,某段时间要做什么?都按“功课时间表”进行,我从来不大懂得如何把宝贵的时间浪费掉。

自从失去工作能力后,每天赋闲在家,唯一有入息的就是靠写作来赚取稿酬。这微薄稿费,跟本不够应付我的伙食,不过拿来缴还每月订报费是绰绰有余的。

有人说,写作要绞尽脑汁很伤脑筋,我每天不知“损伤”了多少根脑筋,但一点都不觉得痛苦,反而甘之如饴,我就是可以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中找到乐趣,所以才乐此不疲、锲而不舍。

因为精神有了寄托,我在文字堆堆砌砌中,忘却了身上的病痛,有时还感慨时间不够用,我的日子就过得如此精彩;不像有些病人,整天有痛无痛发出呻吟外,还哀叹日子难过、度日如年。

为了早日把健康找回来,每天定时服药。尽管胃部已成药罐子,我也不敢欺骗医生偷偷把药丸丢掉。

勤劳做运动更是每天不可少的功课。我在庭院的晨运、客厅的午操都是没有“偷工减料”,这样才能活络筋骨、灵活手脚,防止肌肉不再萎缩。

阅报看电视新闻是我从小培养的兴趣,一日不可无报无资讯,我现在双脚难跨出门口一步,与外界的联系几乎中断,只有从报纸电视得到每天发生的新闻。

固定时间上网,搜索资料看电子报找网友聊天,也丰富了我一天生活的内容。

我一天的生活表面如此简单,内容却是丰富的。假如你认为我活得快乐、精彩,那请你再按最后一次“赞”。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0-12-2011

2011年12月15日星期四

向老作者致敬

我每天清早打开商报最先抽出副刊来翻阅。在整份副刊中,必是《商余》先睹为快。

矇眬的双眼还未完全张开,就焦急寻找熟悉的题目和笔名。如果发现拙作刊登出来,奇怪的是眼睛这时不再是迷迷糊糊,而是已经能够看清楚文章上的每一个字。

如果当天没有自己的作品上报,也是先阅读认识的文友的文章。

长期观察,我发觉《商余》作者中,乐龄人士佔了相当大部份,多数也是我熟悉的。

我喜欢阅读他们的文章。他们写的多数是回忆年青时期的往事,内容多姿多彩,有工作、旅游、恋爱、爱好、求学、家庭、社交等的经历和感触。

这些经验之谈不是每个人都写得出。这些出自老作者之手,是少有更是宝贵的。在他们“亲历其境”生动的描述,篇篇都是真实的故事。内容若讲述某件事情达致“成功”,是可供读者参考;若是“失败”的痛苦经历,则可给年轻人借鉴,勿重蹈覆辙,具有警世的作用。

乐龄作者老来清闲得很,多数人平时做做晨运、和朋友喝早茶、在家含饴弄孙外,就少有其他活动,如果他能写作,不单可以消磨时间,也可活动脑力,头脑才不会生锈和得了老人痴呆症。

我们应向老作者致敬,有的几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写作,他们不求什么回报,只是文章能获刊登就是心灵上最大的快乐。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5-12-2011

2011年12月9日星期五

饮水思源

A店是间信誉卓越、稳健成长的公司,也是我主要的客户。

A店生意兴隆,每月都向我采购大帮的货物,还帐能力不在话下;同行每个推销员都想多做他的生意,有些还自动把价钱降低,大家不怕他不还钱,只怕他不“帮衬”。

如果说,谁的价钱便宜就跟谁买货是正常的事,可是A老板的作风并不完全如此。

我有几次以低过市面行情的价钱的“热门货”想卖给A老板,他想也不想婉拒了。他说要保留向S推销员购买。

S其实是没有店面,营业方式是一个人演“独脚戏”“打游击”,他的货源是向进口头盘商“割货”回来,卖出的价钱自然会高些,可是A店还是会向他进货。

这就奇怪了,哪有人便宜货不买买贵货?每个人都感不解。有一次A老板跟我说了:

原来A店当初开店做生意时,因资金不足,开始就周转困难,没有几家商行愿意给货,有给货的条件多多,造成店内货物不足,只能惨淡经营。

当时S也是间小公司,却是第一个到来开户头的人,且无条件给予A店一百巴仙取货,A店需要什么货,S都尽量供应,也没有限制帐期。

A店得到S的支持,货物渐渐多了,生意开始扶摇直上,后来愈做愈大,至发展到现在已是间大公司。

A老板说,S推销员的价钱是高一点,不过卖出去还是有钱赚,;他今天反倒过来支持S,因为当初没有S供给货物,他不会有今日的规模。

今天各行各业都处在高度竞争,大家都竞相削价争取顾客,像S这种没有自己进口货物的“二手批发商”,若非每月得到A老板的多少订单,早就不能生存了。

原载 光华日报 《文艺光华》 12-12-2011

2011年12月2日星期五

后街的记忆

六月刚从家乡回来不久,今天中午上网时,荧幕“突然”出现几帧“巴罗大火灾”图片,我的神经马上紧张起来;仔细读着图片上的说明,知道是后街一排历史悠久的双层建筑物不幸遭祝融光顾,约10间店铺全部被大火呑噬。

这些店铺,有的是我是熟悉的,相信现在营业已交下一代接手,或是由他人承顶;有一所位于楼上的“青年促进会”,是我当年常流连的地方。

那天回乡,我步下车站在这条马路上,在等待外甥到来接我的空档,贪婪望着这亲切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物、来来往往的摩托车骑士、行人,和几张迎面而来陌生笑脸。

我神情凝重望着荧幕,记忆开始倒带回到40多年前。

那年我在永平念中学,每天舟车往返;下午两点回到家,匆匆吃过午餐后,“来不及”通知母亲一声,就急不及待往后街“青年促进会”“报到”。

当年我还是个少年,未够资格成为会员;我每次可以自由出入会所,座办没有下逐客令,是我和座办混熟了。这里订了多种中文报和杂志,我到来目的纯粹是想阅读、以满足求知欲。

会所斜对面,有一座篮球场,在没有什么娱乐消遣的那个年代,每当傍晚时分,镇内的青少年都喜欢到来这里打球。我也是球场的常客,常和玩伴玩到太阳下山了才拖着疲倦身子回家。

在60年代,小镇的篮运蓬勃发展,球队技艺之高是远近驰名的;“青年会”主办的年度篮球赛每届都吸引到各地强旅参赛。

这座球场,是培养篮球高手的温床;在篮运鼎盛时期,这小镇就曾产生了三名州手。

当年镇上夜晚可消遣的场所除了提供会员搓麻将的公馆外,唯一的一间戏院就在这后街。每当夜幕低垂后,后街就开始热闹,青年男女爱在戏院一带溜达,进入戏院观赏电影也是恋爱中的情侣拍拖的场所。

这间戏院放映三语影片,若逢每月借粮、出粮的日子,必放映兴都片,而且场场爆满,原来小镇附近的园坵居住的印度人不少。
戏院后来敌不过潮流的侵袭,和其他戏院的命运一样无疾而自动倒闭了

那天站在后街,望着眼前的战时建筑物,有的人去楼空、有的破烂不堪、有的摇摇欲坠,我“突然”莫名产生依依不舍怜惜之情,感叹下一次回乡时,它们是否还会存在吗?

怎知道我“一语成谶”,今日一场无情大火,把一整排店屋烧毁,熊熊烈火却烧不掉我对后街的年少记忆。

原载 星洲日报 《星云》 02-12-2011

2011年12月1日星期四

采鸡仔草

年少时,放学后一有空闲,我常和玩伴就到处去捡拾废弃五金,然后卖给废铁收买商,换取一块几毛钱回来。

我生长在贫困家庭,小时候上学父母是没有给零用钱,假如那一天袋子“突然”有钱,这些钱就是从垃圾堆中捡到“宝”变卖回来的。
除了捡拾废铁,我有时也采“鸡仔草”转卖给养鸡场,

顾名思义,“鸡仔草”(学名 Borreria Latifolia )是给鸡只吃的。农村人都知道,放养的鸡只会在草丛中啄食一种草叶,这种草就是鸡仔草。

养鸡的人家,有的懂得采摘鸡仔草切碎后混入饲料,鸡只吃了健健康康,鸡皮呈漂亮黄色,是天然的禽畜良药。

当我知道采鸡仔草也是可以赚钱后,有时寻找废五金没有收获时,我就去采鸡仔草。

鸡仔草多生长在空旷的草地上。要采摘它,首先要识辨它的形状,它叶浅绿色,呈隋圆形,约整寸长,似绿紫苏叶,叶茎柔软,在草地上爬行生长。

采鸡仔草不需携带任何工具,徒手把整串茎叶摘下就可以。当我骑着铁马来到草地,就四处寻找,一有发现就高兴把它摘下。

通常花一两小时只能采到少许鸡仔草,也卖不到一块钱,不过对当时年少的我,已经是“丰富”的额外收入。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01-12-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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