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5日星期五

微型华小为何需搬迁?

微型华小面临关闭的课题,时有所闻,一直是受到华社关注。假如一间微型华小只有区区几名学生,或每年新生来源每况愈下,甚至是0,最终还是难逃关闭的厄运。一间关闭了,华小就少了一间。

“一间都不能少”,这是华社喊出的漂亮口号。于是乎,当我们将少掉一间华小的警钟响起时,总会有热心人士义不容辞去寻找解决方法,或到别处华人密集地区寻找适合迁校的地点。

我始终一知半解,何谓迁校?濒临关闭的微型华小为什么需从老远原乡搬迁到另个地点延续生命呢?

后来一位华教工作者告诉我,要政府增建新的华小简直是难若登天,可说是椽木求鱼;若政府原则上“答应”了,也要等上一段长时间。若某地人口增加,需增建新校以解决新生入学问题,眼前“唯一”可行方法是将偏远面临关闭的微型华小搬迁过来。

我还是疑惑?都不是将整间学校的行政、教员、职员、学生、教具等软硬体设施全搬过来,这是“搬迁”吗?

为何需搬迁?政府应在有需求的地区设立新的华小。学校落成后,新的学府、新的校名、新的教师学生、新的设施,这样就不需劳师动众、大费周章一校换一校。

安得华小千百间,大庇华裔学子俱欢颜,而不是美其名“迁校”,安抚华社华小的间数没减少,实际上是政府没诚意建新的华小。

不久前廖中莱大人说,政府是时候根据人口比例、地区需求,以制度化增建华小。他语重心长说这句话,希望正副教育部长能听到。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25-11-2011

2011年11月23日星期三

一鸣惊人

我年轻时是某会馆华乐队的吹笛手。华乐队当年在镇上是支出色的乐队,常受邀在各庆典、宴会上演出,获得镇民好评。

婚后,因工作繁多,晚上没有闲时闲情,我就把笛子收藏在皮箱里,这一收20年过去了,要不是下午接到当年陈教练的一通电话,我几乎忘了曾拥有这支笛子。

今晚夜色不错,庭院外月光柔和洒落,凉风习习,此情此景,我突然有想吹笛的冲动。

找到旧时皮箱,抹去灰尘,打开来取出笛子,换上新膜后,试吹一下,清脆音色没改变,吹了一小段调子后,当年的音感回来了。

一曲《鹧鸪飞》吹罢,来首《鄱湖渔歌》,我愈吹愈起劲,自己觉得吹得动听,会不会绕梁就不知道;想不到我宝刀未老,还能记得音谱,偶尔有一两个音调吹错,但这已是难得。

我兴致正浓,就“乘胜追击”,再来《小放牛》,放完后意犹未尽,一曲《黄鹂亮翅》压轴,我才结束了今晚的“演出”。

刚放下笛子,这时掌声突然响起,原来是3个孩子在拍手,他们10多年来从没听过我吹笛,不知道有一个会吹奏笛子的老爸。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23-11-2011

乐龄写作人的困境

日前在本栏拜读到杨百合先生的《照顾乐龄作者》,杨君希望星洲日报能辟一个提供乐龄人士投稿、发表心声的园地。

这个建议相信能获得喜爱写作的乐龄人士无任欢迎。

这是笔者第一次听闻“乐龄园地”被提出来。一直以来,乐龄人士的福利、医药都获得有关当局和慈善机构照顾;有些社团还组织乐龄合唱团、设卡拉OK、开办烹饪班等,使得乐龄人士有个健康消遣的管道,但是就是没有任何团体有关注到写作方面的课题。

乐龄写作人面对如杨君所说缺少园地耕耘外,他们也有些苦恼,多数是不会操作电脑,不懂电脑打字和传稿。

时下新生代都以电脑打字投稿,报社每天收到稿件多是电传,虽然也接受手抄稿,但是有的字体写得太潦草,一句要看上半天才能看出是汉字还是日韩文,试问编辑有几人有耐性花时间在揣摩?有的就干脆投篮算了。

现在副刊编辑多是年轻人,他们编版风格洋溢青春气息,也倾向年轻人思想;这与乐龄作者的文风是格格不入。一篇被编者视为与时代脱节的文章,他怎么会选登呢?

此时此刻,开辟“乐龄园地”是符合时宜的,因为这些乐龄写作人相信是星洲日报的老读者,此项行动也可作为献给他们对星洲日报长期不弃不离的回馈。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23-11-2011

2011年11月21日星期一

渐行渐远渐无书

我家斜对面是巴士车站,每天有无数各类型巴士在此停下,让乘客上车下车,然后司机踩着油门渐行渐远。。。。。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车站景物依旧,乘客依然稀稀落落,改变的是巴士车龄增长了,引擎噪声更吵了,车身有的不像之前光亮;我在经过的巴士发现另一“大”改变,那就是:车身上的方块字有的体积缩小,有的不见了。

早上9点半,XX学院校车必会经过此来载送学生,我每天在家门口可以清楚看到它到来、停下、离去。

几个月观察下来,我的心情一次比一次沉痛。学院最少有3辆校车轮流川行此路线,第一辆车身上的中文字庆幸“保存”着,字体和原来一样没增大或缩小;第二辆字体明显缩小了一半,之前的高度是和主要文字一样高,现在不知是不是自我矮化,高度只到主文的腰部,长度也缩短很多,“XX学院”四个方块字像是得了“惧寒症”缩头缩尾紧紧靠在一起,愈看愈不是味道;第三辆车身上只见到蟹形文字雄纠纠企立着,方块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时常唉叹方块字生不逢时,生长在一个行政偏差的环境,处处受到歧视、挤压、排斥、限制,它即不能自由发展,又不能随心所欲增高、拉长、加大;但是如果缩短、变矮就会受到公家“无任欢迎”;如果自动消失,他们更求之不得,拍手叫好。

我不知道车辆送去交通部验车,官员见到车身上“碍眼”的方块字时,因觉得字体“太大”而百般刁难车主,不给通过验试合格?或是有了“前车之鉴”,车主在送去验车前,自己矫枉过正先自动把字体弄小,不然干脆不书写中文字,以确保能讨好验车官欢心而顺利过关。

相信这现象是存在的,不然马路上的巴士一走出交通部,有的中文字变小了,有的中文字消失了。

方块字生存不易,它得不到应有的照顾和扶持,在各种不利条件下要委曲求全、自力更生。只是,仍有不少新生代轻视方块字,例如具规模的新型购物市场内的华人商店公司,选择自我放弃使用中文的权利,情况愈来愈令人感到担忧。

方块字是华族的母文,我们不能让它自生自灭,我们要保护它,多应用它,在各种场合要多多推广,把它发扬光大。

原载 南洋商报 《言论》 21-11-2011

2011年11月18日星期五

有故事的早上

有天李燕说找个日子和唐米豌一起到来,说着说着,没料到几天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她们俩就在家里出现。

唐姐喜欢来我家,她知道我家没有华丽的装潢,也没有冷气招待,有的是舒适的环境,和随和的主人;可能是我们有共同的话题,谈起来十分合拍,也因此特别投缘。

燕子一身轻盈啣着和煦的阳光翩翩而至。见到她心情有如沐春风般的舒畅。

唐姐是讲故事能手,每次到来都不忘携带故事来。她的故事精彩百出,情节每回不同,有的离奇曲折,有的匪夷所思,有的笑中带泪,有的结局出乎意料,往往令人听出耳油、拍案叫绝。

唐姐是有故事的人。上回到来是讲述在中国扶贫的故事。

这次她刚从东马演讲回来,带来那里的所见所闻与我们分享。

她东马走一趟,才尝到什么是“人情味”,才感受到受“尊敬”的滋味,这在西马是“享受”不到的。

她短短几天的演讲,受到的是明星般的礼仪,招待如贵宾般把她侍候得无微不至,确使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人士的尊敬,报章一连几天大篇幅新闻报导及刊登广告捧场,且通街派发大量传单宣传;这种现象在西马闻所未闻。

在古晋,主办单位还请来专业美容师为她化妆;在诗巫,更安排隆重的开幕、剪彩仪式。唐姐说,她在西马演讲不下几十场,从来不曾遇过如此“大阵仗”。

更令她好笑的,在诗巫一下飞机,就看到一大匹“欢迎光临”的横幅,上面的人像似曾相识,因没戴眼镜,就愈看愈像自己,奇怪在东马,竟有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待走近时,原来那人就是唐米豌。

整个早上,唐姐的故事围绕在客厅,我们听得趣味盎然,也聊得很开心。这是个有故事的早上。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6-11-2011

2011年11月17日星期四

我是小黑

我皮肤天生黝黑,兄弟姐妹中,我是最黑的一个。

从来没有埋怨母亲生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唾弃身上的肤色,既然已经是身体的一部份,我已处之泰然了。

当学徒的日子,我的工作性质是在外面奔走送货、找货。

我有时会抱怨工作繁重,但任何苦我都能咽下;我也不会不喜欢每次叫我送货的头手;我讨厌的是,每天曝晒在烈日下。

那些年工作量多,我一整个白天时间几乎都花在马路上。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辆散发出来的废气熏得我晕头转向;头顶上烈日当空,皮肤被晒得又痛又痒,整个人口干舌燥、热气腾腾,那种苦不堪言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我皮肤天生敏感,只要一接触到阳光一阵子,原本够黑的皮肤愈显黑得发亮。

每天每趟骑摩托车从外面送货完毕、就是一身发亮回到店里。有次我听到顾客说,印度人送货回来了。谁是印度人?就是我啰!

同事白白(我们给的外号。她皮肤白里透红,与我成强烈对比)更妙,她干脆唤我“小黑”,这个外号十分贴切,我不想接受却推掉不了。

从此,大部份同事都叫我小黑,小黑是我,我是小黑。至到离开这间公司,结束了学徒生涯后,就没有人叫我小黑了。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7-11-2011

2011年11月16日星期三

稿纸情

我家银纸不见得多,稿纸就有很多。不久前整理书橱,算一算还有10本,和百来张影印、几本印上报馆名称的稿纸。

现今年轻写作人写稿是在电脑键盘上打字、以电邮传送,他们有的没见过稿纸,不知道稿纸是何物不是奇怪的事

以前写稿用稿纸,在方格上一字一字爬行,所以写作人也称为“爬格子动物”。一篇几千字的稿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爬”完,有时爬得手酸眼花、腰酸背痛,但当完成后,心情却是甘之如饴。

写作的过程,有苦有乐。苦是苦等灵感却不来,使得句子半途中断;乐是当灵感到来,文思如泉涌,笔就挥动不停,一篇文章很快就写好。

手写过程的乐趣,是电脑打字体会不到的。

我当初“认识”稿纸,是在念小五时,同学书包里有稿纸,说是若要投稿就得用稿纸书写。

投稿?什么是“投稿”?后来同学解释后才一知半解。

隔了几个月,我“突然”对投稿产生兴趣,就去街上唯一的文具店买稿纸。那时是一角钱8张,一本(50页)售5角,我就花了一角钱高高兴兴买了8张。

回到家后马上在废纸上草稿,作文经修改认为满意后才在原稿纸上小心翼翼滕写,第二天就投稿到《我的月刊》;记得那篇作文题目是《我的学校》,是我写作生涯发表的第一篇作品,也初赏到文章刊登的喜悦滋味。

出来社会工作,我才有能力稿纸一本本买,从此稿纸就伴在身边。18岁那年到大都会谋生,稿纸从家乡百里迢迢带到都门,工余时就涂涂写写。几年后有机会出坡公干,在行李箱中,一定不会遗落一本稿纸。

自从失去工作能力后,近年来写得更勤,几乎每天都接触到稿纸,曾经有段时期,因担心稿纸用完、书店买不到稿纸时,就四处去找寻;后来有文友提醒,何必辛苦去寻找,拿一张原稿纸复印不是解决了吗?

近两年学会电脑打字,我才和稿纸结束了40年的漫长“情结”,也脱离了“爬格子动物”的行列。

原载 光华日报 《新风》 16-11-2011

2011年11月13日星期日

苏丹街的记忆

每次有人提起都门的街道,最先联想到的是茨厂街。蓋茨厂街游客多、小贩多、外劳多、抓手多、、垃圾多,地方色彩浓厚,最能凸显都门夜市的特色。

若问哪条街道最有书香味?恐怕没几人答得上来。

因为多数人少看书,甚至不看书,他们走在街道上也嗅不到书香,那会知道都门最有书香味的街道在哪里?

我认为最有书香味的街道是苏丹街。这街是书店集中街,和别条街道一样,这里也弥漫铜臭味,不一样的是,苏丹街时刻飘扬着浓郁的书香。

早在上世纪70年代,我已嗅到阵阵书香味。那时刚来都门谋生不久,我的工作是每天在外面奔走送货,当骑着摩托车下坡时,久不久会“自动”转进苏丹街,就是“偷偷”走进书店看书。

我来苏丹街只对书店情有独钟。这条街及隔邻街有多家茶楼,如成记、锦伦泰、玉壶轩、品泉、爱群等,但茶香不比书香更吸引我,所以我不曾停留在茶楼喝过一杯茶。

这街有一间戏院:柏屏戏院。我在苏丹街流连时是不会溜进戏院“吃蛇”。

苏丹街当年只有三间书店:上海、世界和商务,附近的大众、学林、新华是后来才开的。我每次到来是翻书过过瘾,除非是很喜欢那本书才会买,因为薪水有限,没有多余的钱购买。

我在书店只对文学书籍感兴趣。那时期出版的文学杂志、期刊不多,每次看到新出的刊物时,心中格外高兴。记得有天在上海书局第一次看到《教与学月刊》,一看就喜欢,因为里面有多版文艺作品,非常适合我阅读,我没多加考虑,一口气买下几期。

今天可惜的是,我家书橱找不到一本《教与学》,它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落了。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2-11-2011

2011年11月5日星期六

稿纸没人要

整理书橱时,发现还有10本稿纸。因为很久没有动用到,我记得是有“存货”,只是不记得还存几本?

为了不想让这些稿纸渐渐成为“古董”,就发了个简讯给文友,要送给他两本,她回复说,不必了,若收下,只是放着吸收灰尘。她还有3本还未“开张”,她也打算送给还在用稿纸写作的上了年纪的写作人。

我再发给另一文友,很快得到他的答复,他说有银纸多多益善,稿纸嘛,谢了。他说很久没“爬格子”了,有些方块字忘了怎样写。
现在人人用电脑打稿,稿纸已无用武之地,书店也不想售卖稿纸,造成市面稿纸缺货。或许还有一些不会操作电脑的写作人,才会去书店购买。

其实,只要有一张原稿纸,拿来影印,要印多少张随心所欲,何必辛苦去寻找稿纸?

我家稿纸过剩,看来有一天,在它成为“古董”前,我已把它当废纸利用掉。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05-11-2011

2011年11月1日星期二

哀方块字

方块字方方正正,四平八稳,一点都不圆滑,我喜爱它,也是很多黄皮肤同胞拥护的文字,它是华族的母文,我们有浓得化不开的情义结。

我热爱它、爱护它,每每看到它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受了委屈总是忍气吞声,有时无奈选择沉默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伤痛。

方块字生存在一个执法偏差的不公平环境,命运坎坷多舛,处处受到牵制、压迫;长期得不到滋养、受不到保护,有时要委曲求全才能保命生存下来。

方块字在大庭广众,不能随意表现、自由发挥;它体型受到公家约束和管制,不能随心所欲增长放大,只可缩小缩短,愈娇小玲珑愈好。

方块字时常遇到无立足之地的窘境,不是受到排挤就是要瘦身,字体躺着时不可胖过、站着时不可高过主要文字,或者被最好知难而退、自动消失。

最常见是在招牌上,方块字体积已经是自我矮化了,还躲躲闪闪像怕晒到阳光,或是被戴上有色眼镜(眼红)的执法人员看到而接到一张莫名其妙的罚单。

方块字受到欺侮可说无处不在,在公路上川行的各类型巴士车身上的几个方块字,有的已经缩得不能再短小了,有的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方块字即不是因字体的大小而造成塞车,又不会因字体的长短而产生噪音,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被贴在车身上呢?方块字何罪之有?

方块字不是官场语文,它不能登上官方的大雅之堂,所以在民间,我们在各场合应该充分应用它,把它大大方方摆上台,让更多人接触、认识到方块字。

方块字是美丽的文字,可惜华人厂家很多不会欣赏而弃之如敝屣。自己出产的货品是有中文名称,可是在广告上和包装上却看不到,难道在产品放上方块字名称就会影响到销路?这是匪夷所思的荒谬事。

广播界也有种怪现象,主播在报华语新闻时,报上自己的名字竟然是洋名,一点也不爱惜父母取给自己的中文名字。

每当我看到方块字伤痕累累,有的伤到苟延残喘时,它每一字就像一支支针刺穿破我的心。


  原载  星洲日报  《言路》 01-1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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