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30日星期一

过年送书

朋友来电通知过年期间要来拜年。朋友是佛教徒,爱看书,我就想到家里有几本有关佛教的书籍,这类宗教书我少涉及,想全部送给他。

后来又想到,在这大红大吉的日子,送书给人适合吗?人家会介意吗?会接受吗?

还是先问朋友一声比较好,不然果真他有“邦当”(忌讳)的话,人家心里就会不爽,我也可能闯出祸。

不少华人都有迷信的心理,尤其是赌徒,更是十足的迷信。

书与输同音,实际上两者风马牛不相及。一些人就把倒楣、失败、不顺利、赌输钱的事情发生,碰巧当时有接触到“书”的话,就把“罪名”归咎于“书”身上。

过年期间,赌风盛吹,每个赌友见到书避之惟恐不及;若我送书出去不小心收书者当天有买万字票,他就会大吐苦水,直呼下注的号码“肯定”不会开出来。

曾经听闻有个文人,一次在赛马日接收到“多产作家”的赠书,第一次他闷不出声,怎知第二次再获赠书时,恰逢又是赛马日,这次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找作家发飚,他认为作家是故意破坏他的“发财梦”,两人从此互不往来了。

一本书,我们可以从中获取知识、得到学问,是“好”书,可惜与“输”发音相同,有些人就视为不吉利,这是我们民族思想的谬误、悲哀!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27/01/12

2012年1月28日星期六

吃点心看人生

周日早上,正在为早餐要吃什么发愁;麦片泡牛奶、面包夹面包吃腻了,小扬说,很久没吃点心了,不然今早换换口味,就去吃点心吧!

扬爸扬妈还没有提出异议,车子已朝向怡保路开去。

这是间出名的点心食肆,我们到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店内店外高朋满座,需等一阵才有空位。

坐下之后,环顾四周,全是陌生脸孔,只见到一个认识的旧日朋友和家人。上一次到来时见到好几个同行友人,这次熟人少了,是不是意味我之前从事的这行业生意愈来愈难做,影响到他们没有闲情逸致来这儿叹早茶吃点心。

说实在的,点心不是人人吃得起,像我们“不敢”吃得太饱,简单几碟下来,一个人的消息起码10多令吉起跳。也之所以不敢常来,我们离上一次到来竟是相隔了15个月之久。

经济不景气的当下,有人花费吃一餐锱铢必较,但有的手头较松动舍得大吃大喝也有人在,不然像这间食店,不是周末周日生意照样红火。

在店外路肩上,几个来自西亚的外劳走过。今天是休息日,他们不必暴晒在烈日下,他们边走边嘻哈,个个一幅逍遥自在的样子,谁知道他们背后蕴藏了多少乡愁多少辛酸泪?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斜对面,一幢四楼顶层上书“XX集团”的宏伟大厦吸引我注意,集团老板是我旧同事,当年同在一间公司做牛做马打一份工,30年后的今天,旧同事已经事业有成,是大集团的掌舵人,而我两袖依然迎着清风。人的一生,在不同的际遇不同的环境下,最终成就各相迳庭。

吃着点心,想着人生,心头涌上点点惆怅。待我把视线和思绪拉回到路边时,一个老伯不知什么时候推着三轮车到来摆摊,他摆卖的是冷门的古董。

几个好奇食客凑前观看,计有旧式熨斗、水烟斗、算盘、锁头等,种类不是很多。

老伯是选错地点,在这个车水马龙的路边摆摊能吸引到几个古董爱好者?能完成几单交易?

我对古董没多大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将成为古董的这个老伯,他的一生是多姿多彩还是平平凡凡的生活过来?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27/01/12

2012年1月24日星期二

山城的记忆

再次来到山城

为了出席侄女的婚宴,自行动不便以来,我第一次踏足这百公里外的山城。

我对山城并不陌生。10多年前,我还是个推销员,每个月有3、4天在山城逗留,我在这里拥有20多位客户,每个户头我都会一一拜访。

山城的街道由多个“井”字组成,井然有序,绕来绕去又会回到原点,所以在山城只会走错路不会迷路。

我与有生意来往的商店固定是那几间,每月常走的路线也是那几条。这次到来,商店依旧、街道两旁景物有多少改变,我无暇去找旧时商友,不知他们的生意好吗?每天还忙碌吗?岁月有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沧桑?

我们若见面,10多年没见了,他们一定会惊讶我不像以前的我,会问我以前硕健的体格哪里去了?

山城的商友,他们多乐于合作向我订货,给我每月有固定的业绩;也有几个性格比较难合拍的订货人,我就很难获取他们的订单。

我对山城的夜更不陌生。不是熟悉欢乐场所灯红酒绿的夜晚;而是在其中两个晚上,我“必须”加时工作至深夜,当写完订单和客户吃罢宵夜,在回住宿的会馆的街道上,这时车辆稀疏,我可轻松开着车子多看一眼两旁的风景。忙碌了一天的我,尽管身子已疲惫不堪,但身心是愉快的,因为刚完成了一张满意的订单。

山城出名美女和美食。我来到山城是专注于生意很少注意美女,因有自知之明,美女对我这个其貌不扬的推销员是不感兴趣的。美食遍布山城各角落,但我对吃一向没研究,从来不会刻意去到各街巷寻找美味佳肴。

在山城招生意的日子,有次我在某商店写订单时,意外发现店内一批失落的货物竟在此间店出现,这个发现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马上打电话回公司,请示下一步行动。

山城的记忆,随着这次到来再一一浮现。山城,有我年轻岁月留下的足迹,那是成长岁月的一页记录。

原载 中国报 《读编交流》 17/01/12

2012年1月18日星期三

那些年,母亲如何过年

当我还是年少的那些年,每当过年前夕,家中大人小孩无不以愉快心情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只有母亲一人,脸上总是愁眉不展,心似有千千结。

长久以来,母亲对“年”存有恐惧。她曾对我说:“年关难过呵!我们家里不像人家有钱,我无法使你们(孩子)过年过得快快乐乐。。。。。。”

母亲有心事她会说出来,年少的我听后多少感染到哀愁,但我能做什么呢?幸好家人(母亲除外)乐天知命,只能以平常心等待着日子到来,年关难过也是年年过。

母亲愁的是,过年需要一些钱来办年货、买礼品。那些年,家的经济捉襟见肘,每月入不敷出,要去哪里找钱?

父亲从不过问家中经济状况,他穷得开心,好像天天都在过年。哥姐割胶微薄收入只能补贴部分的开销。母亲一有空闲,就在厨房为柴米油盐苦恼。。。。。。

有一年过年前半个月,母亲收到和父亲同在外坡同公司工作的二哥来信,说他发现父亲的钱包内的钱“突然”不见了,他怀疑父亲搓麻将输掉了,因为前一天他“偷”看到钱包有200多元。。。。。。

母亲这下心慌乱了,如果钱是输掉了,那孩子的压岁钱,还有一些年货还未购买,以及过年期间的开销等要怎么办?这一年是准备过穷年。

到了除夕傍晚,父亲和二哥回到家,吃过团圆饭过,母亲就问父亲实际情形,原来那些钱是公司的钱,那天收银小姐请假,父亲只是代收,第二天就交回公司。

真相大白后,母亲才松一口气,她错怪了老公。

我们兄弟姐妹的压岁钱,年年都是在除夕晚上,父亲逐个包给我们。

那些年红包内的银额有多少我们心里有数,但这也只能让我高兴3、4天,因为新年过后,母亲就把我们的压岁钱收回去了。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18/01/12

2012年1月16日星期一

本分

当今各行各业五花八门、林林总总,早已不止72行,你是从事哪行业呢?

若在商场,每个人在本行汲汲营营,买卖的商品是同性质的,推销员上门来推销不会是与本行无相关的产品;若你是顾客,你想买五金难道会跑到洋货店去碰一鼻子灰吗?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本分,各就各位。学生不可能坐上老师的位子越俎代庖教学生;病人不能冒充医生开出药方,这样是会闹出人命的;孩子永远是父母的孩子,绝对不可爬到长辈的头上,把身份颠倒反过来教训父母。政客不是法官,不能对某事件凭自己的爱恨下判。哪你在芸芸众生中扮演哪个角色呢?

初学写作的朋友,应先从周边的环境着手开始动笔,因为这里的一切你是熟悉不过;你每天接触的写起来会是那么自然、生动、真实,如果不能感动读者不是取材不恰当,而是内容乏善,文笔技巧等还需多多磨练。

等到有一天你写作基础打好,功力渐臻成熟,才可尝试去写本分以外的题材。

让我们就各自写本身熟悉的人事物;你写你的行销生活,他写他的旅行游记,我写我的退休心情;老师写教学苦乐,军人写战场轰烈一役,邮差写派信辛苦,艺人写演唱辛酸,老板写生意难做。

如此每个人安守本分在自己经营的圈子里才能发挥所长,发光发热。

原载 《清流》 87期 2011年12月

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

神机妙测

大选即将到来的传闻甚嚣尘上,坊间市民纷纷预测大选何时举行?这天我照常于午后到咖啡店“车车大炮”。

“车大炮”是我的强项。奇怪这些茶友明知我讲的多少是加油添酱,有的无中生有,他们一样爱听、一样捧场,对情节的发展还信以为真。

我虽然爱自我吹嘘,但对预测是蛮准的。

上届大选,我“准确”预测到是在2008年3月举行,结果我的知名度就在这间咖啡店建立起来。

“神机妙测”是茶友赠予我的赞词。

来届大选会在哪年哪月哪日举行?今天就有茶友要我做出预测。

预测不难,要测中也容易。

上次预测,我的“秘方”是一个月一个月逐月往后推;我预测从2007年6月开始,6月没有举行,我就预测7月,7月没有动静,就改口说8月“肯定”会有大选,结果预测又落空,如此推算下去,到了08年3月,我的预测“果然”准确。

茶友对我赞口不绝,他们忘了我之前很多“不准”的预测。

来届大选我如法炮制,早在去年10月就开始预测,现在“排期”是排到3月,如果3月没有显著迹象,我就说是4月、5月。。。。。。如此类推,我“神机妙测”岂有不测中之理?


原载 南洋商报 《商余》 07/01/2012

2012年1月10日星期二

峇都律的记忆

那天和朋友经过峇都律(今称惹兰端姑阿都拉曼),看见街道两旁塞满小贩档口,多是友族人士在经营,有些档位还是外劳早已“喧宾夺主”成为档主。

10年不见峇都律,市容改变不少,环境生态更起巨大变化,这里三教九流、牛鬼蛇神人物,和乌烟瘴气混杂其中,20、30年前“单纯”面貌已荡然无存。

当车子塞在车龙阵徐徐前行,刚好在我以前工作的店铺前停下,我望着这间外表已改头换面的建筑物时,一时间当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40多年前我来到人地生疏的吉隆坡谋生,落脚处就是峇都律。我在一间售卖车辆零件商店当学徒,开始了我难以忘怀的学徒历程。

我们几个学徒每天在马路上奔走,忙着送货给修车厂、去到巴士车站或火车站把零件寄到外坡零件商;有时店里缺货、而顾客急需该零件时,我们就得马上向土库或同行“补货”回来。

因为工作量多,我们一整个白天就是在马路上卖命;天气炎热时,被晒得口干舌燥、晕头昏脑。有时下雨也会淋成落汤鸡。

没有一个晚上我们没开夜工,每晚都赶工至深夜,时常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人也精疲力竭了。

长时间在峇都律穿梭,难免会遇到碰撞意外;我曾有几次险命丧车轮下,但每次都吉人天相、化险为夷。

我在峇都律度过了约4年光景的学徒生涯,这期间,工作艰辛我还是撑得住,老板苛刻以近不人道方式无理责骂员工,员工完全享受不到任何福利是同事之间

每当夜深车稀人静时,我就不期然想起工作受到种种不平等待遇,眼泪就不听使唤流出来。

我每天都在峇都律上踩着悲伤的步伐,流的泪水多过汗水;我的青春可说在这道路被“痛苦”踩踏。,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峇都律的记忆是没这么容易淡忘的!

原载 星洲日报 《星云》 06-01-2012

2012年1月9日星期一

水涨船高

不久前去到太平附近的一座海岛——大直弄——那是妻的家乡。

我们一行人来到小直弄渡口时,天色已暗,且下着细雨,渡口伸手不见五指,河上流淌黑色河水,蚊子哼着“嗡嗡”歌声飞舞乱窜,叮得我皮肤又痛又痒。

渔船是妻舅拥有,由儿子掌舵;他到街上祭拜五脏庙,船还需等半小时才开行,我们只好继续给蚊子提供晚餐。

此时潮水已退,我担心的是待会登船有难度,我能顺利上船抵达岛上吗?

妻的侄儿吃饱回来了,在他安排下,各人就陆续登船。待最后一人是我欲“下船”时,因水退船低,船身与堤岸有一段距离,行动不便的我是不可能“坐”或跳下去,只好由两个大人抬着我“安全”下船。

上了船,这艘强马力的快船在黑夜中乘风破浪,只花15分钟(普通渔船需耗时45分钟)就抵达大直弄码头。

这里水位更浅了,同样的情形,也是之前的两个大人在暮色中抬着我上岸。

以往上下渡口码头,都是配合涨潮,船只靠岸时,船身和桥面几乎平行,上下船没有困难。

在上岸时,忽然想到若“水涨船高”,河水高涨,确给水路乘客带来方便,尤其是老年人、小孩、孕妇和行动不便者。

“水涨船高”比喻随着基础提高,赖以生存的事物也相应提高。我们周遭很多人事物,有如此现象比比皆是。

最显著的例子是,社会上有的傍友所依靠的人地位提高了,他们“身价”也跟着提高。所以“水涨船高”也是可以影响到很多人的“钱途”。


原载 光华日报 《新风》 06-01-2012

2012年1月8日星期日

地甘

在上世纪60年代,有一种吸引青少年赌博的游戏,那就是地甘(Tikam)。

地甘是以一张厚纸皮(大小如半张马尼拉卡)制作,上半部挂满奖品(多数是玩具),下半部黏满一张张对摺的小纸卷,有的一排是500张,有的是300张;小纸卷里面是对奖号码或中奖奖品的图像。

在那个年代的中小学生相信都有玩过地甘,每个人都有想试一下自己手气的心理,期望以小本来赢取大奖。此种游戏玩法再简单不过,如果你看中其中一张小纸卷,把它撕下来即可,然后再打开里面的号码或图像对看有否中奖,每张售价是5分钱。

地甘的奖品,多是玩具之类,如飞机、救火车、巴士、手枪、跑车,有的没中大奖也有一块夾心饼或一包糖果;有的还设有现金奖,不过奖金都不高。

每排地甘最多只给抽中4、5个玩具,但是展示的有6、7个,原来最后纸卷售完了会剩下1、2个玩具,是保留给售卖人。如果不是如此,每个奖品都先给人抽中而小纸卷未买完的话,纸皮上的奖品全被领走致空空如也,哪还会吸引人到来光顾吗? 

我在那个时期年纪小,父母不常给零用钱,所以少有机会玩地甘,不过在假期里曾向代理商拿过几排地甘来兜卖。

我售卖的对象是村里邻近的少年儿童朋友,有时有些大人在旁一时手痒也会玩几手。

我是傍晚拿着地甘到青少年常去玩耍的地方如游戏草场、篮球场,或到熟悉同学家里推销,通常在有钱人家里会“逗留”久些,有时“生意”冷淡时会怂恿小朋友碰碰运气,但这是不可给家长知道的,要不然会被警告或被驱赶,以后就难到来这里“找吃”了。

我非常注意孩童把没抽中奖的纸卷随地乱丢,如果是完好无破损的话,我会偷偷捡起来,这有什么作用呢?

当夜晚来临时,我把这些捡回来的纸卷“再循环”,不是环保,而是把它们一张张黏回去在厚纸皮上,每黏一张可多赚5分钱,是包赚无赔的。

这是一个“同行前辈”教授我作弊的方法,还有就是用刀片挖开纸卷封口偸窥,另一种是夜晚在黑暗处,用手电筒照射纸卷,透过背光可隐约看到里面号码或图像,知道是中奖就把纸卷撕下,这也是包赚无赔的。

如果整排地甘卖完,可以赚几块钱,我把这几块钱交给母亲当家用,还可获得2个玩具。那个时期的玩具是“昂贵”的,这是对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当时如果能拥有一个玩具,简直是天方夜谭,任谁都会高兴得不得了,所以都希望早一点把地甘卖完。

地甘对孩童是有害无益的,它以1、2个“值钱”的奖品为饵来骗取孩子的零用钱;我在兜售地甘时,曾听闻有孩童偷取父母的钱来玩地甘。

地甘在80年代被禁而销声匿迹了。现在的青少年,有者从未听过地甘,毕竟,每个年代有它的产物和玩意,孩子们嬉玩时都会乐在其中,只是游戏的方式不同而已。


原载 星洲日报 《星云》 06-01-2012

2012年1月7日星期六

失学是快乐的事

那一年,我才15岁,是自己选择放弃学业,从此离开了学校,告别了老师和同学。

这个选择是无奈的,虽是经一番挣扎后做出痛苦的决定,但当时“能够”失学,我一点都不惋惜和后悔。我的决定是可以帮助母亲减轻负担,每逢月底也可少听她几句牢骚,反而认为这是正确的,也就觉得不是件痛苦的事。

那一年,若我继续升上高中,家里就有三兄弟在念中学,每月的学杂费是一笔不轻的开销;本来捉襟见肘的家中经济状况,这下会是雪上加霜,我也是家中一份子,于心何忍目睹母亲逢月底时要厚着脸皮向亲人东借西凑的惨况?

那几年,家中经济确是阮囊羞涩,记得三哥在他的中学毕业感言如是写道:

“我常觉得,我是命运的‘宠儿’。

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恶劣环境,曾几何时,險被无情的现实给拖离了学校。但,命运经常替我扭转局势,命运愈偏袒我,我愈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我,有人夜以继日含辛茹苦;为了我,有人牺牲他们求学的权利,我岂能无动于衷?命运“安排”我如此,我唯有默默接受。”

所以可以说,我失学的“理由”是充足的。失学以后,我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首先是寻找一份工作。以一个初中毕业、高不成低不就的年轻人,要在社会上立足谈何容易?

自己先知先觉,既无饱读诗书,又无一技之长,知道是不可能觅到一份在冷气房内办公的好工作,而且以后的日子还要面对各种挑战,如果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是难以应付的。

“学问是最强的武器”。当时我为了充实自己,就在晚上进入夜校补习巫英文、自修华文,希望能学习到更多学识,得到更多武器来“进攻”,也可保卫自己。

失学以前,我已知读书的重要;失学以后,我更明白一个人若没有差不多的学识,在这竞争激烈的社会上是难找食的。


原载 星洲日报 《星云》 06-01-2012

2012年1月6日星期五

在都门骑铁马

18岁那年,我从乡下来到陌生的吉隆坡谋生。是在一间售卖汽车零件公司当学徒,工作店铺是在东姑阿都拉曼路(旧称峇都律)。
每天工作时间是从早上8点到深夜。学徒生涯苦不堪言、罄竹难书;天天工作,公共假期和周日也得开工。

我开始时因对零件知识完全不熟,也没售货经验,所以我的工作是负责送货到修车厂和巴士公司;有时还到半山芭的分行取货。生意好时,头手同一时间接到几单“急用”电话,我就火速把零件送到各顾客手中,因为需要更换零件的巴士载满乘客是不能久等。

我每天在马路上穿梭。当年还未考上摩托车驾照,只好以铁马代步。

公司分配一架铁马,由于是刚来,我的铁马是当中最陈旧。每天早上开工前和其他三个学徒把各自的铁马洗刷得干净亮丽。

上个世纪6、70年代,都门街道上车辆非常拥挤,我每天上路都提心吊胆,有时“莫名其妙”被迫挤入巴士和卡车狹小空间,真是险象环生,往往捏了一把冷汗。

我在首两三个月对纵横交错街道路线不熟,加以每晚睡眠不足,偶尔会在马路上打嗑睡。曾有几次与反方向的车辆擦肩而过。那一刹那若有丝毫闪失,悲剧就会在那一刻上演,我马上成了轮下亡魂。

每天重复做同样的工作,是非常枯燥沉闷;尤其在大热天,头上顶着火红太阳,脚下是热气沸腾的街道,往往骑得汗流夹背,口干舌燥,那种煎熬,若非自己身强体壮,早就不知休克几回了。

在送货途中,并非每次顺利完成任务,爆胎、铁链脱落、跌倒和车祸小意外是常有的事。有时会遇到同事,我们一碰见,二话不说加足马力猛踩玩起你追我逐,看谁先到达目的地。这是枯燥途中给自己制造乐趣刺激,因为生活太单调苦闷。

每天为公司拼命,若说没有在途中偷懒是骗人的。我曾在土库买货,乘柜台售货员慢条斯理配货时,就乘机躺在长椅上睡个懒睡。

我的一个同事,不务正业,工作时间常偷跑去看戏或去公园睡觉。他说有次踩踏到国会大厦,那是在“513”前,保安非常松懈,他骑着铁马如入无人之地,任他在大厦周围闲逛。


原载 星洲日报 《星云》 06-01-2012
Related Posts Plugin for WordPress, Blogger...